第169章(1 / 2)

“他活着的时候,我活得像条狗。现在他死了,我就是天。”

钟薏脸色发白,背脊像被一点点冻住。

他贴在自己身上,声音低低的,与她分享一件极其喜悦的秘密。

“三年前,他听了个道士的话,说是长生有术。我正得太子之位,最该孝顺。

“我便日日陪着,听他说胡话,替他打理那些丹炉道观,亲自为他挑炼丹的人才。

“那老道命是我救的,情是我给的,我替他赎身、立庙、封名,再送进宫里。他自然也愿意为我办事。

“毒不是一朝一夕能下。”卫昭说得极轻,像怕吓着她,“太急会露馅,他又老得慢,怕是要熬我一辈子。

“所以一口一口地喂,每日一颗,丹药轮番用着,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不多不少。”

“你说奇不奇怪?”他笑起来,“他如愿活得越久,就离死得越近。到最后,连自己是错信了神仙,还是错信了我,都搞不清楚。”

他说话时胸腔一下一下震着她的肩。

“漪漪……”卫昭声音低下去,贴着她面颊索吻,“我真的太高兴了。”

“你该看看他临死前的脸。我等这天,太久了。”

“可你知道我第一个想见的人是谁吗?”

“就是你啊。”

他从皇帝尸体前离开后,什么都没管,没去联络任何人,连平日里关系最亲近的朝臣都未见上一面,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了清和院。

他就是要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她。

像是非得她知道,他才算赢得彻底。

钟薏呆坐在他怀中,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弑父他也做得出来......

果真是疯子!

卫昭终于笑够了,低头一点点把她擦干,掌心从锁骨擦到脚踝,每一道水痕都不放过,细致得像是在清理什么珍贵器物。

擦完最后一处,他才抽开那块湿布。

她一身赤/裸,柔弱无骨地靠在他怀里,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连细细的经脉都藏不住,在昏暗室内中亮得像是不该存在的幻影。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说话,只是慢慢起身,去取架子上事先准备好的衣物。

料子柔软,颜色血红。

他把她抱在腿上,一件一件地给她穿好。

他现在已经很是熟练。

刚开始的时候,他连小衣的正反都分不清,手指碰到细带就僵住,动作生涩到可笑。那时他偏要自己来,明明慢得要命,还不肯让旁人插手。

钟薏故意不提醒,任由他把小衣穿反,等夜里他脱时发现怎么也解不开,才明白弄错了方向。

那晚他眼神沉了很久,后来便去请了嬷嬷,硬生生学了整整三天。

如今他已经熟练得不输宫女,一件件穿得妥帖,从未出错。

对她的掌控也越来越强。

现在是盛夏,屋子里放着冰鉴,仍热得发闷。卫昭只给她穿了两件。

绸衣贴身,料子软得像要融化。他系好带子,手掌在她腰间收紧,低头亲昵地蹭过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得过分,问她:“明年生辰想要什么?”

钟薏愣了愣。

她生辰在三月,不过将将过去,下一个离现在还有大半年光景,他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由着他摆弄,心中不禁冷笑,眼底划过嘲讽。

她想要离开。

他给得了吗?

卫昭像是根本没在等她开口,自顾自地笑起来。

他语气透着笃定和张狂,胸腔中的心脏跳得飞快:“等你十八岁生辰一过,漪漪便会立在这世上最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