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的黑暗,仍有一束柔光在客厅亮起,那是一盏小夜灯,原本放在卧室。
戚月亮那张床不算小,足够她滚来滚去,对于周崇礼来说就略有些局促,夏被轻薄柔软,没有开灯,周崇礼依稀能辨认出被子上的花纹,他在这张床躺下,铺天盖地的戚月亮的味道将他笼罩。
是沐浴露的香气。
他在进浴室的时候就闻到了这种味道,因为她刚洗过澡,浴室水蒸气并未完全散去,地板湿漉漉的,他与她用了同款的沐浴露,那是薄荷清凉微涩的香气,他似乎能看见她挤出乳白的液体,揉出泡沫,抹在光洁玲珑的酮体上,光是想一想,周崇礼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勃起了。
他没办法,闷头洗了个冷水澡,但躺在戚月亮的床上,周崇礼如何不幻想她在这张床上以什么样的姿态睡去。
周崇礼苦笑,心叹自己是自讨苦吃。
他捱了不知道多久,虽然冷气很足,但依旧燥热难耐,周崇礼干脆坐起来,他走出卧室,凭着小夜灯昏暗的灯光,看见戚月亮缩在沙发上睡熟了,他扫了一眼,粥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眼看着他。
是条好狗,周崇礼想起几年前,他在雨中捡到这条幼崽,那天恰好是戚月亮的生日,他在她们家楼下,告诉它:“如果你能爬上去,那你就有家了,你要保护好她。”
当初那条半死不活的幼崽践行了它的承诺,在这几年里,如果没有粥粥的陪伴,他要更担心戚月亮。
想到这里,周崇礼朝沙发走过去,他蹲下身,戚月亮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平静,看起来很累了,今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这其实也在他的计划之外周崇礼知道她需要消化和接受。
他把被子掀开了一点,受伤的左手小心从她的腿窝处钻进去,卡在小臂上,戚月亮太轻,他只觉得一团棉花一样,抱起来的时候,她似乎迷迷瞪瞪惊醒了,嘟囔了一声:“哥哥?”
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这样叫他。
周崇礼低低嗯了一声,哄她:“宝贝,我抱你去床上睡。”
戚月亮软绵绵的打着哈欠往他怀里拱,困得睁不开眼,声音是将醒未醒的含糊柔软:“你还在我梦里吗?”
他心中柔软的不可思议:“嗯?”
她蹙眉,梦呓般:“我不喜欢这样俗套的戏码。”
“像……英雄救美这种的,我不会感动的,你的手很重要,哥哥。”
戚月亮的头歪在他的脖颈,小声抱怨:“你不是说如果我伤害了自己,你也会感到痛吗,我也是一样的,那把刀只是刺破了你的手,我就觉得痛苦了,我……还没见到你呢,我有这么久没有见到你了,怎么能这样随便在街上碰到了。”
周崇礼在床边坐了下来,他没舍得把她放下,而是让戚月亮坐在自己腿上,他低下头:“你在梦里也哭吗?”
她眼睫是湿透的,眼角晶莹,周崇礼腾出来的左手受了伤,不能给她擦眼泪,只好亲了亲她的眼角:“你姐姐告诉我,你在诊疗和学习的时候一次也没有哭过,结果你是在梦里哭吗?”
戚月亮摇头:“我没有,我真的一次也没有哭。”
“那你为什么哭了?”
他温柔的要将一颗心捧给她。
“因为梦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