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疑问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我下意识抬眼看他,看着他那张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感觉喉咙塞了一团棉花,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
大概是血堵住了。我想,如果把喉咙割开,将多余的血放出来,像把我的胆怯、敏感、害怕以及我的懦弱,没有安全感都放出来,或许我就可以说出来了。
他看一眼时间,我便摇摇头。
他没有催促我,似乎对我有用不完的耐心。
所以我怕他哄我像哄孩子,我不敢问,不是不敢问问题,是怕听到谎言。
我大概是个悲观主义者,凡事想到最坏的层面,这样就不会遭受打击,或把打击降到最小,我宁愿被蒙壳子里,被甜言蜜语囚禁。
在他站起身的瞬间,我拉着他的衣角:“我会早点回来的。”
他笑了一声,亲亲我的额头,似乎在奖励我听话。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想你也早点回来。
陈宇走后,我看着空旷的家,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我好像生病了,我不愿意这样,但我好像一株攀附着他生长的花。
为什么会这样,我烦躁地揪揪头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我看网上说猜忌和怀疑是让两个人感情分裂最快的导火索,话不说清楚是一切误会的原因,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抱着枕头,恍然想起小时候。
小时候我也想跑出去玩过,但每当提起很大干劲,正兴高采烈的时候,都会被拎到家里照顾陈宇,一次又一次,从最开始的愤怒难过,再到毫无期待,习以为常,只是因为,我是哥哥。
因为我是哥哥,因为大人之间有矛盾。
他们把大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争吵和谩骂上,让陈宇像吸血的怪物,从我身上汲取养分,时间,精力,快乐,乃至是精神,直至被他吸成一具以他为中心生存的空壳离他百步外,就像没有水的鱼,没有阳光的花,枯萎腐烂,成为泥土里的垃圾。
不会有新生,不会有人夸我的尸体好看。
晚上六点,我准时到了海岸。
云水间,是一家正宗的粤菜饭馆,和陈宇他朋友之前去的天海饭店隔了两条街,但价格不相上下。
云水间的装修很淡雅,接待小姐姐穿着旗袍,画着精致的妆容,带着甜蜜地笑容询问我,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陶冶和我说的包间。
小姐姐眼睛亮了一下,笑的更温柔:“好的,请跟我来。”
我跟着她上了五楼朝最东边走,直到走到尽头,才看到一间绘着类似水墨画的镂空门,最开始的喜悦逐渐变成紧张,我不由自主握紧手,咽口唾沫,大脑反应有些迟钝我等下该说什么?怎么做开场白?
太长时间没见,让寒暄都变得拘束。
我的手刚伸出来,门就被拉开了,入眼是一双黑色的皮鞋,踩在暗色花纹地毯上,放在门上的手白皙有力,青筋蜿蜒至手腕,袖口镶着一圈若有若无的金丝,黑色西装裤勾勒男人修长笔直的双腿,我抬眼看他,他鼻梁架着的金丝细框眼镜镜片微微反光,有些鹰钩的鼻尖和上挑的眼尾让他看起来有些冷厉的性感。
我咽口唾沫,忘了要说什么。
“傻站着干什么。”他温柔地笑笑,将门拉开,后退一步,绅士有礼。
我缓过神,啊了一声,连忙走进去。
屋里还有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衣,翘着腿打游戏,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脚上的限量版球鞋闪闪发光,嘴里嚼着泡泡糖,察觉到我的视线抬头看我,眉眼比曾经更为正派,那个总是在背后睡觉,走路嚣张狂妄的少年楚澜。
他挑挑眉:“哈喽。”
有一瞬间,我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