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淡淡扫了她一眼,“这谁?”
他觉得有些眼熟。
楚绣如打了霜的茄子,没想到竟然没被人记住丝毫。
其实她一直不知宋衍和沈遥真实身份,自被关入地牢后,她是察觉到了时家爷身份的不同寻常。在被砍去一只手后,更是不敢抱任何多余的幻想与期待。
后来是母亲朱氏,在白鹤的帮助下带着她逃离了地牢,却一直没回白鹤,反倒风餐露宿流浪许久,最后被一家商贾捡了回去。
那商贾家老爷不是什么好人,她经常看到有丫头入了书房,最后下身淌着血被抬出来。
那家老爷看上了她,她不从,便先给朱氏安了罪名,又送到府衙受了杖刑。
她假意应付了那老爷一阵子,后来趁着朱氏被发卖时,便自己一人逃了出来,哪儿知后来又遇上白鹤的人,那个遮了半张脸的男子,说是将她带来这香月楼,供她吃住,哪儿知竟成了残花一员。
而进了这香月楼后,更是彻底逃不掉了。
实在恨极,恨极那时爷,也恨那沈遥。
却没想到叫她在香月楼见到了沈遥,而跟在沈遥身边的男子,则是街道上贴满了画像的逃犯宁梓谦。
沈遥竟然和逃犯搅和在一起,还来了这蒲州城,被莹娘藏在香月楼。
她不知是沈遥被休了,还是红杏出墙了,但这是个机会。包庇逃犯,一向以同罪论处。
只是没想到,竟被老鸨打发了过去。
而更没想到,当初砍了自己手的人,竟然是皇帝!
南风也没想到,这么久了,宋衍竟都没记住楚绣的脸。
他恭敬回答:“这是楚绣。”
说起名字,宋衍终于想起来了。
他将刺骨的视线淡淡落在楚绣身上,她仿佛瞬间被他那双眼睛刺穿了一般,浑身疼得厉害。
“你见到了宁梓谦?”
“是,陛下。奴婢亲眼所见。”楚绣低下头,躲开视线,明明是冬日,却浑身都在冒汗。
“宁梓谦身边的人,可是沈遥?”
楚绣一怔,点头承认了。
她慢慢深呼吸平复下波动的心绪,香月楼,她想尽办法也逃不掉。可此时定是个机会,因为面前的男子可是天子啊。
她扭了下头,寻视一番,将目光盯在不远处的莹娘身上,直接朝着人指了过去,“是她,是莹娘藏匿的逃犯!”
此话一出,莹娘一颤,被侍卫直接抓了上前,扔到宋衍面前。
她咬唇没有说话,只一直低着头。
宋衍的金丝黑靴落在她眼前,声音从上方飘来,“沈遥呢?”
莹娘打着颤,道:“走了。”
“走了?”
“他们今早走的。”
“唔。”宋衍点点头,舌尖抵着腮帮子。
南风见状,上前厉声问:“他们人去了何处?”
“奴、奴也不知。”莹娘只能摇头。
宋衍很轻易便看出来,虽然她在害怕,却也是说了实话。
他视线又扫过楚绣,转身离开,下令道:“查封香月楼。”
在他往前走之际,楚绣着急喊他:“陛下!奴婢举报有功,可否带奴婢离开香月楼。”
然而她话说完了,宋衍却没有任何停顿,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紧接着,香月楼所有人都被押了下去,楚绣作为举报者,待遇相对好很多。
可老鸨在路过她时,讽刺地看着她笑了一声,“你完了,主子是不会放过叛徒的。”
声音转瞬即逝,却冷得她阵阵发抖。
什么意思?
楚绣在衙门走了个过场后,便被放走。只是香月楼彻底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