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垂眸,摩挲着手指,“蒲州青楼……看来需要朕亲自整顿了。”
……
香月楼雅间内,沈遥细细磨着香,待门被敲响后,宁梓谦走了进来,坐到她对面。
“诺诺,你找我?”
“嗯。”沈遥笑笑,将手中新的香点燃,“这香月楼中点的香实在浓郁了些,我今日特地去弄了点儿这种清淡的。”
宁梓谦不太懂这些,倾身上前微微闻过,却没想到呛得咳嗽一番。
沈遥往门外看一眼,确认无人后,才无意间问起他,“梓谦,当初你被宋衍关在何处了?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宁梓谦饮下一口茶,想也没想便道:“诏狱。”
“诏狱……”沈遥盯着他的双眼,“真是,可惜我那时都不知道,也没能帮上你什么。那地方如此森严,你跑出来定费了一番功夫吧。”
宁梓谦挠了挠头,“哎,还行,和狱友一起出逃的。虽然没对我用刑,可你可不知,那诏狱里多可怕,我是一天也难待下去!”
“那狱友还真厉害,据我所知,诏狱可是重兵把守。”沈遥揉了下眼睛,“若是没有宋禾的帮助,怕也是出不来吧,有好好感谢人家吗?”
“感谢就……”宁梓谦的话顿住,睁大了眼看着沈遥,“诺诺!你、你、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楚绣了。”
“楚绣?谁啊。”宁梓谦并不知此人是谁。
“一个故人。”
当初朱氏虐杀动物,又提及血鬼,说明此人便是宋禾白鹤的信徒。朱氏与楚绣走得如此近,很难说楚绣也不是白鹤的人。
现如今想来,当初朱氏和楚绣,实际不是被发卖,而是被宋衍关起来了。
可她们又如何能逃出来?
身为两个弱女子,说是没有白鹤的帮忙,沈遥不信。
再加之
那日的行刺,恐怕也是宋禾一手主导。
想必那日举报香月楼的人正是楚绣。原本沈遥不知楚绣为何举报香月楼,可看到她缺失的一只手,以及香月楼特有的残花宴,心底似乎隐约明白过来。
毕竟残花在这个地方,只是最低等的玩物,或许哪天死在了客人的床上,也只会被随意处理,曝尸荒野,无人问津。
能想出残花宴这种,确实蛮符合宋禾扭曲的心理。
沈遥并不想多提楚绣,只道:“香月楼背后的主人,是宋禾吧。”
宁梓谦心跳出了嗓子眼,说不出话。
沈遥一笑,摇摇头喝下一杯茶。
宁梓谦见实在瞒不过去,只得点头认下,“是他不让我与你说,怕你……”
“怕我知晓了,便不配合了。”沈遥替他回答。
“诺诺!我……”宁梓谦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半晌说不出话。
“梓谦,你应该记得,之前就是他绑走了我,用来威胁宋衍。你知不知道,宋禾不是什么好人。”沈遥打断他,“他在利用你,目的在于找宋衍报仇,夺取皇位。”
见他不说话,沈遥心底动容,“梓谦,我一直都觉得,你还是当初那个善良单纯的少年,你不会与宋禾那样的人同流合污的,是吗?”
宁梓谦低头咬牙。
沈遥所言他又何尝不知,可是,如今也只有宋禾能够帮他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诺诺,宋衍那狗贼如此待你,你竟然还会站在他那边吗?”
“……”
“诺诺,你跟我走的究竟为了什么?定然已经……不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婚约了吧。”
“梓谦。”沈遥确实被他问住了,许久后,她才回他,“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