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滞住,在她视线再次扫来时,他们立刻转身朝着臭弟弟道:“二公子,我们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们台词是诚恳,语调却满是敷衍和不在乎,最终互相推搡着,不等沈遥发话便跑开。
沈遥着实无奈,实在没想到那两小子竟然如此过分,欺负人也欺负得过了头。况且,虽然臭弟弟是个私生子,可到底是主子,那俩是下人,他就这样任打任骂,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她转眼时,看到臭弟弟正抬头盯着她,一言不发,眼中充斥着怪异,不知在想什么。
沈遥被盯得汗毛直立,搓了下手臂,也懒得跟他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自那日过后,她夜间睡觉时,常常感受到一股黏腻的视线在注视着她,诡异,带着探寻,好像更多的是观察。
可每当她睁开眼睛时,哪儿有什么人?
或许都是她的错觉。
后来慢慢的,她和臭弟弟关系好了起来,她开始教他练剑,彻底地接受了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弟弟。
深夜里,星河鹭起,沈遥拉着他坐到梨花树下,指给他看,“那是北斗七星。”
宋衍视线顺着她的手指过去,可没看一会儿,便又将视线拉回到她身上。
沈遥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满是烦恼:“唉,爹曾教过我,若是在野外迷了路,根据北斗七星便能找到方位。”
她想爹了,爹这离开许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宋衍又将视线挪到天空中,看着那连接而成的星星,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记住。
随着年龄的增长,院子中的小孩都在长大,有的人开始半懂不懂地学到了人事,有的人也情窦初开。
特别是马夫的儿子。
小伙子个头蹿了不少,甚至比沈遥高出了半个头,最近盯着她的视线总是怪怪的。
这日她正在书房中寻书,马夫的儿子入内后,竟将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男女授受不亲,这她是受过教导的,一瞬间便看明白了这小子心怀鬼胎,用书将他的手狠狠敲开。
“滚――再有下次,我要告诉我爹我娘了。”
沈遥的反应显然不在马夫儿子的预料中,因他这段时日尝试其他仆人的女儿,人家都害怕得紧,遇到这种事儿哪儿敢对外说一句话。
马夫儿子慌慌张张逃离书房。
沈遥蹙眉转头时,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脸,是臭弟弟的那张俊脸。
她吓得心都停了一下,捂着胸口后退半步,看着他不满道:“你干什么?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宋衍依旧沉默,他还是很小,虽然长得快,却还是没有沈遥高。
他漆黑的眸静静盯着远去的马夫儿子,在她出声后才看向她,上前凑近她脖颈,嗅闻了两下,最后离开。
没有碰触她丝毫。
太诡异了。
这个臭弟弟太诡异了。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仅仅一个晚上,马夫的儿子竟突然得了疯病,开始产生幻觉,跑到院中大吼大叫,说有鬼要杀死他,还说看见自己被一双眼睛活活盯死。
那双眼睛会杀人,仅仅盯着他,他浑身便被利刃从正中心,由上至下,切成了两半。
得了疯病的小子自然没法儿继续在沈府待下去,马夫最后被母亲发卖,带着疯癫了的儿子离开了长安。
太诡异了。
第二天夜里,沈遥再次感受到了那股视线。
【他那双眼睛会杀人!】
她脑海中忽然浮过那小子发疯时所说的话语,倏然睁开眼睛,落入了一双带着温柔与宠溺的黑眸之中。
此刻她的第一想法是,他那双眼睛才不会杀人,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