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刻意往那剑锋倾了半寸,宋衍眼疾手快搂住她起身,转身一脚踹开南风,那柄剑直接飞了起来,在空中打过几个旋后才“噌――”一身,直直插入泥地之中。
宋衍唇色苍白,却还是冷眼朝南风看去,“大胆!别忘了朕交代过什么!”
南风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看向他们两人,牙齿不断打颤,说不出话,许久后才跪下叩首,“属下知错,任凭陛下与殿下责罚。”
宋衍将视线挪回满是泪水的沈遥脸上,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脖颈处还有一道鲜红的血痕。
他抬手轻轻一抹,眼底满是心疼。
“疼吗?”
她一直哭着,没有回答。
他还来不及说更多话哄她,便支撑不住,又跪坐下来,手却还死死抱着她,无论怎样都不愿放开。
“哭什么?”
沈遥已经心痛到难以发出声音,手抓紧了他的衣襟,喘息愈发困难。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是啊,阿姐也不是第一日才知。”他温柔地抬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却越抹越多。
“就算朕做了鬼魅,也会继续纠缠,天涯海角,乃至下到黄泉,阿姐别想着能逃得掉。”
沈遥哭得咳嗽起来,想狠狠骂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想狠狠打他,可他前胸已经在流淌着温热的血,她能感受到涌出的热流,浸透她的衣裳,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又被秋风所吹凉。
这个疯子。
她看着宋衍失血后,力气一点点流失,慢慢昏了过去。她心口郁结,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最终竟也咳得昏了过去。
可笑的是,在她昏过去之时,小畜生的手还依旧抓着她不放,像连为了一体。
……
沈遥感觉自己沉睡了许久,做了很多个梦,很久的梦。
“喂!小哑巴!我的风筝掉树上了,还不去捡下来!”
春风拂面,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这时候,放风筝的人很多。
听到声音,沈遥停下脚步,往那棵梨花树看去,说话的是马夫的儿子,身旁跟着仆妇的儿子。
他们面前站着的,又是臭弟弟。
沈遥抿唇,不喜地蹙眉,心底却又是幸灾乐祸地看着。
她真是讨厌死这个臭弟弟了,自从来到沈家后,母亲整日闭门不出,连话都不愿与她多言。
至于父亲,虽然很忙,可他所有的关心都在臭弟弟身上。
这个人怪怪的,平日一句话不说,她有几次见着人,都是蹲在树下排列石子,简直就是个小怪胎。
可是臭弟弟也懦弱得很,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他没有反驳马夫儿子一句话,便转身爬上梨花树。他个头小,人又瘦弱,爬了好一会儿才到顶端,面无表情地去够那风筝。
当他拿到风筝时,站在树下的两小子开始大声唱起来:
“小哑巴,爱点头。
别人说东他不敢走西头,鸡叫他学咕咕咕,狗叫他就汪汪汪。
爹不疼,娘不爱,点头点到没人瞧!”
这两人一同大笑着,一边唱和不知哪儿编来的谣,一边用力踹着那棵梨花树。
梨花树颤颤巍巍摇晃起来,花瓣如雨般洒落,树上的小男孩儿最终如他们所愿地摔在了地上,风筝也因此被折弯。
仆妇的儿子一哽,看着他手心的擦伤有些犹豫:“我们会不会玩儿太大了,万一他就告家主怎么办?”
马夫的儿子却一脸无所谓,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手中掂着,哈哈大笑,“他去告家主?放心吧!他不会的,臭小子虽然讨厌
得很,但胆子小,人又乖,你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