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禹程认出是之之的前东家,撸了袖子露出壮实的臂膀,冷声说:“干你何事?”

方溪还不曾见过这位年轻的东家,只是看出他和宋禹程不对付,将询问的视线转向之之,之之知道做生意最忌闹事,怕好端端的生意黄了,笑着说:“是啊,以我香福楼的手艺,出来卖栗子,各位可是赚着了。”

“是了。”此番几次出来做生意,方溪也练了些胆子,尽可能大声着说:“不仅大厨是香福楼出来的大厨,栗子也是新鲜打的,清甜香软,大家快来买!”

宋禹程死死盯着原东家,但原东家看这里有这么多人,也不怕宋禹程怎么着他,继续笑着挑事:“之之大厨,您这在我们饭馆做工可是铁打的汉子啊,您这不做厨子了手上怎的还多了蝶印?这皮肤也跟豆腐似的。这饭不做了,性也转了?”

民众无心,跟着他的调笑笑了,以为是个什么稀罕事,纷纷看向之之手背的蝶印。

宋禹程手上青筋暴起,眼看就要跳起到原东家跟前,方溪急中生智拦住宋禹程,说:“蝶印之事,得贵人您爹,也就是之之师父首肯。若贵人争气些,他老人家何需找了隐蝶印的哥儿来传手艺呢?香福楼如今这破败场面,也是多亏贵人无用。”

原东家听此气急,抄手就上来想给方溪一拳,还不等宋禹程拦住周围群众就拦了他,群众里有人道:“你一个汉子这般刁难哥儿也就罢了,如今竟想动手,太丢份了!”

“是啊、就是……”群众里也有呼声回应。

方溪呼出一口气,他的目的到达了,原本他说的蝶印之事就破绽百出,激怒了原东家正好叫他无心追究。

“哼!”原东家看自己占了下风,涨红了了脸,愤然甩袖离去。

原本炒着栗子的之之听了方溪的话都愣住了,直到来买的食客提醒,他才拿着铲子继续炒。但之之眼神依旧懵着,都不曾知道方方竟然也会有这样一面,大着胆子替自己出头,还会讽刺原东家。之之炒着就嘴角勾起惊喜地看着方溪。

只有方溪知道说完刚刚一席话好像花完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勇气,手心里全身汗,身形也差点不稳。他擦了手心的汗,强装着镇定回应给之之一个笑,然后就开始继续收铜钱。

宋禹程也拍了拍之之的背,接着继续给食客打包。

吵闹的市井之间好像给之之单独开辟了一个空间,之之眼眶酸胀不已,原来有人站在自己身后是这样一番感受。他强忍着眼泪笑着继续炒起了栗子。

……

因着采来的栗子确实不少,直到宋禹州过来找他们也还剩下一些没卖完,宋禹州过来颠了颠篓子问他们:“饼子都卖完了?”

宋禹程:“是着呢,就还剩些栗子。”

“不卖了,拿回家吃。”宋禹州说完又转向方溪,说:“中午都没有好好吃饭吧,我们去下馆子去!”

方溪拉了他的衣角:“文书之事可有办成?”

宋禹州点了点胸膛说:“都在这了。”

文书决定了建厂是否能获得许可,如果得不到一切都没有意义,如今得了文书大家伙都很高兴。众人在集市附近找了一家馆子,一人点了一碗牛肉面开始大快朵颐。

宋禹州不动声色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了方溪,方溪抬起头看他,他微阖了双眼,眼神好像在说:“敢夹回来有你好看。”

方溪马上低头专心吃面,中午就随便应付吃了两个栗子饼,忙一天了,确实饿到不行了。

宋禹程见了也想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之之,但是又怕冒犯,纠结之下就一直不去吃牛肉,只把面吃了。又抬头对上了之之的视线,他慌忙把碗推向之之,问说:“要、加汤吗?”

“哈~”笑出声来的人是宋禹程,他很不想承认这玩意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