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乖了。”银月元君眉眼一动,笑语盈盈地说道,“不哭。”
银月元君是个时常带笑的人,总来都是未语先笑,清雅又温婉,只不过亲近之人都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层伪装,多数时间的笑意并不出自真心,别人也无法从她的笑容中窥见她真正的情绪。
而此刻黎烬安记忆里的银月元君眉眼轻松,眼尾上挑,带着几分调笑地注视着几百年后的旧人,好似在问又哭了吗?那可不乖了哦。
她实在是了解自己的道侣,知道不管过去多少年,炽?越>?都还是那个在外强撑,一看见她就掉眼泪使劲撒娇的爱哭鬼,哪怕给黎烬安当了师傅以后也改变不了这个毛病,顶多是不会在徒弟面前哭出来。
小煜儿也是炽?越>?哭起来的时候,银月元君专门哄她的称呼,这时候的炽?越>?最娇气了。
没办法,银月元君知道她家的小剑修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一定会哭出来,只能这样哄一哄。
下一秒,固化在空中的画面骤然破碎。
默默流泪的炽?越>?和端坐着的净亭道君一愣,百般思绪都戛然而止,猛地扭头看向黎烬安。
黎烬安眨巴眨巴眼睛,如实说道:“元君交代的话就只有这两句。”
炽?越>?分到两句,净亭道君一句话都没有。
“我问元君为什么不多说几句话,元君说两句话就足矣,不必多说。”
黎烬安不解,但照做。
银月元君的温柔有一种近乎决绝的残酷。
最是温柔的人,也最是果决,从不拖泥带水,也不愿意给人无望的希望。
永远从容,永远独自承担风雨,永远把其余人排除在她的计划之中。
这就是银月元君爱人的方式。
可是没办法,爱她就得接受这样的她。
黎烬安以为她师傅的反应会很大,其实不是,实际上净亭道君才是那个反应最大的人。
“不是?就两句话?”净亭道君嚯得一下站起身,满脸的不可思议,看起来恨不得去刨坟把银月元君挖出来,并决一死战的样子,“她托孤的哪件事我没帮她做到?本座勤勤恳恳几百年,到头来连声道谢都没有是吧!简直不可理喻!”
可见是气狠了,都自称本座了。
黎烬安、谢怀雪和炽?越>?三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净亭道君的破防。
许是对比太明显,炽?越>?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重振旗鼓,一张嘴就让人肺管子上戳,“我是银月的道侣,她不和我说话,难不成和你说话吗?道谢?我谢谢你不就够了么。”
银月让她不哭,那她肯定不哭,她最听银月的话了。
她不想她的道侣在几百年前还在担忧如今的她。
虽然有且仅有两句话,但已经足够让炽?越>?感受到银月元君的偏爱,再看净亭道君时,难免有些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得意和怜悯。
修真界暴君,太上道宗宗主也不过如此。
净亭道君的嘴也是淬了毒,冷哼一声,“道侣?天道何时为你们见证了?若不是烬安为了反击我把此事抖搂出去,修真界有几个人知道你和银月的事?”
正眯着眼睛看两个长辈破防的黎烬安往谢怀雪的身边缩了缩,生怕一会打起来的时候溅她一身血,这还有她的事呢?
虽然在放出这两句话之前她就隐隐猜到了事态的走向……
这下好了,有话没话的人都不高兴了。
炽?越>?指尖搭在剑柄上,嘴上仍是不甘示弱,“我知她有苦衷,她已艰辛至此,我又不是非要加入别人的恶徒,自然是心疼和体谅她的。”
“苦衷?恶徒?”净亭道君冷笑连连,大步流星地走出洞府,留下一句话,“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