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她打心眼里感激殷施琅没对王庆下毒手,不然往后余生,她真不知道要怎么熬。

北屋的门终于开了,殷施琅哭着望去,殷汤和屠云出奇的友好和善。

“大人,那犬子就拜托您了。”

“殷老爷放心去吧,明日升堂,一切自有定论。”

“好,那我就不打扰大人了。”

言罢,殷汤远远看了一眼鼻涕横流的殷施琅,扬长而去。

“爹...爹..”殷施琅直膝要追,但跪太久的腿根本吃不住力,刚站起来就“噗通”一声摔个狗啃泥。

毕小堡不厚道哈哈大笑,殷施琅趴在地上懊丧大哭。

雨又下起来,殷施琅还在趴着,仿佛被遗弃的婴儿,悲伤至极。

一把雨伞忽然撑在头顶,殷施琅颤颤抬眸,看到屠云蹲在面前。

他用哀求的语气问:“我爹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就算他今日管了你,也不可能管你一辈子。”屠云将雨伞放在他面前,转身回房。

不知道殷施琅在院子里趴了多久,只知道第二天升堂审理的时候,他面色惨白,两眼空洞,跪在堂内,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屠云忽想起昨天殷汤说的话,“这孩子自幼没有娘,我又忙于生意,疏于对他关怀爱护,才导致他性情乖张,飞扬跋扈,但绝对不是心术不正的孩子。”

“啪”,惊堂木一响,全场静谧,屠云问道:“殷施琅,你可知罪?”

殷施琅宛若断线木偶,道:“知罪。”

“你擅自购买阿芙蓉,迷惑百姓,又私自囚禁王庆等人,恐吓其家属,实在令人发指。”

一系列罪行确凿,殷施琅眼角滑下两道水痕,认命道:“你说怎么判吧。”

“念你是初犯,也没有对王庆一家造成什么严重伤害,加上你爷爷乃是救国的义商,你罪行可免,但理法难容。”

殷施琅怔愣抬眸,“什么意思?”

屠云道:“本官判处,查封殷家全部酒馆酒楼,所有收益全部充公,你永远不得经商,且罚款十万两白银,以作鹿灵县建造书院,修桥铺路之用。”

听完,殷施琅眼泪扑簌簌落下,傻呆呆地望着屠云。

屠云无视他,又看向跪地的王庆等人。

“你们助纣为虐,为一己私欲运送阿芙蓉,险些酿成大错,本官就罚你们在鹿灵县做三年劳工,建造书院,修桥铺路,造福乡里。”

王庆的人万分感激,不停地磕头。

宋莲和孩子侯在公堂外,忍不住潸然泪下。

“如无异议,就此退堂。”

0023 酒后乱……

惊堂木一落,屠云方步离开,墙头上亓官撑着伞,一条腿曲在墙头上。

见到屠云后,他还是不走,神色傲娇地看过来。

屠云背手,站在墙头下方,“赶明儿我就让人把墙头上拉上刺儿。”

“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他噘嘴,“没有我家公子,你就等着被商户集体弹劾吧。”

“就是要谢也是谢李酡颜,你犯不着跟我这耀武扬威吧。这里好歹是县衙,你没事就骑墙头,让人看到成什么样子,本官还喘着气呢。”

亓官瘪瘪嘴,“你少得意。”

“我偏不!”

屠云怎么能不得意,虽然不知道李酡颜说了什么,不过她可算镇住这帮不可一世的商户,殷汤来县衙的低头之举,彻底让她挺直了腰杆。

案子审理结束之后,宋莲就收拾东西要回去,拿着包袱跟屠云辞行。

“今日下雨,你不多住两日?”

“不了,我娘还在家里照顾婆婆,已经耽搁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