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难得归于平静的世界炸成一片荒原,其中再也没有为偏爱傅初霁而种下的罪恶花园。
他曾经信心满满地告诉傅初霁那些人生哲理,他以为傅初霁会改的、会相信他的,到头来自信反倒是嘲笑起他来了,把他曾经误以为成功的果实碾压在脚底,踩出一片恶臭气味。
阮灯在被子里听到屋内有人过来打扫地上的南瓜粥,没过一会儿傅初霁也控制着轮椅离开,但是他房间的门始终敞开着。
无人会担心被束缚住自由的金丝雀有能力飞出牢笼,说不定金丝雀扇动翅膀时还会为他们带去观赏的乐趣。
阮灯抱住双腿,把自己蜷缩成最有安全感的状态,绝望的情绪每往下思考一秒,就像是在独木桥上心惊肉跳地走过一步,桥下是一旦跌入就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
他不蠢,在傅初霁说出事情的危险性以后,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安危并不是几个保镖能解决得了的,但傅初霁明明有更多解决方案,却偏偏选择了最直接、最笨的办法。
傅初霁跟他一样心知肚明,好好商量不是不能解决问题,但他为了杜绝任何反面可能的发生,哪怕是伤害到阮灯,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囚禁在身边。
至于危险期的期限?
当然是傅初霁说了算。
即便去年冬日彻底撕破脸皮,阮灯都没有记恨过他,只有这一刻,阮灯的心头涌出真切的恨意。
不是失望,也不是无奈,而是恨傅初霁糟蹋他鼓起全部勇气给予他的想要重归于好的深爱。
一周过去,四合院内的氛围已经不能用死气沉沉来形容了,当天值班的保镖纷纷叫苦不迭,上班的那一刻就像在上坟。
参与过废弃工厂事件的保镖们私底下都说,家里的气氛还不如那天死了两个活人来得痛快。
阮灯在这一周内只喝了两小碗米粥,吃了一颗橙子,其他时候只要一到三餐的时间点,就能听到客房内传来摔碗砸筷的响声,以及阮灯崩溃的哭喊声,不消一会儿就能看到傅初霁木着脸出现在厨房内,同样对着一桌滋补身体的美味佳肴无动于衷。
第八天一早,傅初霁改变策略,景罡肩负重任,端着甜豆浆和小笼包出现在客房门口。
阮灯本就瘦削的脸上只剩下一层皮肉,下巴尖愈发明显,他坐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向窗外,淡淡道:“出去吧。”
“少爷,您好歹吃一口,饿坏了身子是吃多少顿饭都补不回来的。”景罡小心翼翼地往前踏步,殊不知自己特殊的身份再次将阮灯惹恼。
阮灯一看到他脸上标志性的疤痕,就想起傅初霁派他二十四小时监视自己的日子,进而想到自己在这煎熬的一周是如何与脚上这该死的皮环作斗争。
他的眼中腾起长时间饥饿造成的暴怒,以及孕期无法调整情绪的失控,直接抓起枕头砸到景罡身上:“饿死我正好!告诉傅初霁,我死了就没人让他担惊受怕了,正好合了他的意!”
躲在门外的傅初霁咽下苦涩的唾液,半分钟过后,伸手景罡手中的托盘,低声道:“麻烦你了。”
“要不您进去劝劝他……”
“不了,他看到我又要哭了,本来就快没力气了,就别再为我这种不值得的混蛋掉眼泪。”傅初霁苦笑一声,把餐盘放到腿上,打算控制着轮椅离开。
“傅初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