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
一道鲜红的鼻血顺着傅初霁的鼻腔流淌至下巴上,滴进积雪中染成一片醒目的红,他鼻腔内的毛细血管因儿时的遭遇变得十分脆弱,眼下又是极寒天气,根本承受不住暴力击打。
石君翔这招借刀杀人用得比阮栩谦还要妙极了,他聪明得很,想给傅初霁教训,又不想在雇佣兵之间落下话柄,拿王根当枪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既能利用阮灯的危险处境羞辱到傅初霁,还能观赏一出绝妙的暴力作秀,甚至能将绝大部分仇恨转移到王根身上,石君翔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傅初霁和阮灯踩在脚下。
不需要他施加任何压力,傅初霁的心神全放在阮灯身上,很快就会被王根折磨得精神崩溃。
最后只需他轻轻施加压力,就能够轻松战胜一切。
“别打他了!他的鼻血很难止住!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别打他了!”
地上的鼻血在一瞬间唤醒童年记忆,加重了傅初霁的头晕目眩,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阮灯崩溃的喊叫声。
他抬起猩红双目,里面闪烁着凶恶的憎恨:“可是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就算你偷拍他跟踪他,他还是把蛋糕交到你手上了。”
王根重新捡起剪刀,对傅初霁的善意提醒无动于衷,他再次把刀刃对准单薄的麻绳,大笑着为自己的狂言添油加醋:“哦,你一提蛋糕我想起来了,我还得多谢那个杀人犯给我提供主意。可惜他没把阮灯杀了,不然我就能看到你抱头痛哭的样子了。”
傅初霁的心脏因为这一动作险些窒息,他佝偻着肩膀奋力向前屈身,直接将额头磕在堆满冷冽积雪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响声:“你想让我多痛苦都行!你先把剪刀拿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可以啊,但是被你羞辱的那一顿打,我今天得还回来。”王根的复仇宣言盖过阮灯的求饶声,他站到傅初霁跟前,背对着阮灯岔开双腿,大笑道,“你先从我裤裆里钻过去吧。”
周围霎时间全是看热闹的嗤笑声。
阮灯被细绳吊在天台边缘,全身力气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流逝,他看不到傅初霁的表情,哭到崩溃的声音已然沙哑:“我求你了,你们别欺负他了!我把钱都给你们,万星的股份也给你们!石叔叔,求求你了……”
“来人啊,把他的嘴封上。”石君翔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绝缘胶布,离他最近的雇佣兵上前利索地把阮灯的嘴封了起来。
傅初霁得以透过空隙看到吊住阮灯的细绳已经绷成一条随时可以断裂的直线,他疲软的双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脚上的运动鞋无法抵御严寒,更不用说在这种极端恐惧的情况下还要麻木地支撑全身重量。
视线再往旁边一挪,就是王根那张势在必得的嘻皮笑脸,和他低矮的岔着双腿的裆部。
傅初霁吸了吸仍在不停流淌的鼻血,几乎没有犹豫,抛下自尊心迅速往前挪动双膝。
四周响起一片戏谑的口哨声与加油助威的讽刺笑声,王根身形矮小,傅初霁被捆住的双手令他几乎快要失去平衡,只能依靠胸膛与膝盖摩擦地面的力量匍匐前行,将硕大的体型缩小成可以钻过令他耻辱的胯下尺寸,像一条奋力挣扎的丑陋蛆虫。
他低头钻过王根的裆下,不敢抬头看阮灯的表情,耳边全是阮灯从鼻腔内发出的撕心裂肺的闷叫声。
傅初霁不敢让自己的速度慢下来,膝盖与地面迅速摩擦的剧痛远不及心上万分之一的痛楚,比起被仇人羞辱的凄凉心情,他更担心阮灯在短时间内情绪过于激动会伤到身体。
他必须要争分夺秒地完成王根的每一个凌虐计划。
在被迫像条蛆一样扭动着身体钻过裤裆的那一刻,傅初霁的脸颊不得不摩擦到地面上,粗粝的水泥地很快就在他的颧骨上留下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