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用手扯开碍事的围巾,在手里胡乱地团吧团吧,反手塞进沈新庭的怀里,他喝醉了,脚步虚浮着,直接栽进了沈新庭的怀里,“我只是……作茧自缚,陷入了喜欢你的情绪里,我太喜欢你了,我没有放好自己的位置。”
算了,算了,姜竹在心里说了那么多句算了,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他根本没法算了,如果他真的不在乎沈新庭了,那根本无所谓沈新庭和谁在一起,可是他真的做不到,他就是在意,他在意得快要死了,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沈新庭可以和别人亲密,却不能和自己。
沈新庭的怀抱是温暖的,让人沉溺的,姜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很想就这么抱着沈新庭,但是不可以,他只能跟沈新庭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腿太软了,我没有力气……”
姜竹挣扎着想要起身,沈新庭看着他迷离的双眼,终于忍不住去搀扶他,姜竹却不让,下意识地往后退,说,“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他不想让沈新庭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姜竹,那个人是我的心理医生。”沈新庭蓦地开了口,他扶着姜竹的肩膀,语气轻慢地说道,“别伤心小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年三十的晚上很冷,两人站在萧瑟的寒风里,沈新庭给姜竹讲了他的故事。
很俗套的故事,没什么新意,沈新庭的奶奶是苏联人,长着一双漂亮的灰色眼睛,沈新庭的父亲并没有遗传太多她的外貌,小小的沈新庭从来没有见过她,容貌却和她有七八分像。
沈新庭的母亲出身书香门第,受过高等教育,她明明知道沈新庭的父亲是混血,却不能接受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继承了奶奶的那双灰色眼睛。
那时候计划生育还很严格,沈新庭的父母都是高校教师,生二胎很可能会丢掉工作,不知道是谁给两人出的主意,他们把沈新庭丢回了老家,瞒天过海又生了一个弟弟。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弟弟沈嘉行长得很像母亲。他的出生分走了父母所有的注意力。
于是在漫长的童年时代,沈新庭都在爷爷沈连海身边儿长大,几乎没有见过父母。
其实沈连海是个很负责任的爷爷,总是变着花样给沈新庭做好吃的,给沈新庭买各种花衣服,可爷爷和父母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是沈新庭确实长着一张外国小孩儿的脸,乡下的小孩子又很抱团,那些小伙伴们总会嘲笑沈新庭是个野孩子,是被父母丢掉的小怪物。
在爷爷看不见的角落里,小小的沈新庭总是被排斥的那个。
玩游戏从来不带他;写不完的作业永远是他的;而如果有哪个小伙伴丢了什么东西……那一定是沈新庭偷的。
他们会一起把沈新庭围起来,大声的讥讽他,嘲笑他,甚至有人要用树杈子戳沈新庭的眼睛。
也有小伙伴想要偷偷地跟沈新庭玩,但那群孩子是惯会报团的,但凡是有人靠近沈新庭一点儿,他们就会孤立那个人,一来二去,就再没有人敢接近沈新庭了。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沈新庭上初中,爷爷年纪大了,带不动沈新庭了,又因为觉得老家的教育条件不好,逼着沈新庭父母把他接到了城里。
当然,就算是在城市里,沈新庭也并不是被爱的那个小孩儿,有这样的父母在身边,沈新庭注定是家里的边缘人,甚至连弟弟想要亲近他都是不允许的。
“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不怪父母了,也不怪那些小朋友,人的认知总是有限的,会做自认为正确的事情,”沈新庭的语气非常平静,甚至有些无奈,说,“但或许是因为这些经历,我变得很排斥亲密关系,好像和别人关系稍微近一点,我就会浑身不舒服。”
姜竹微微一怔,站在冷风里用余光去看沈新庭,沈新庭又继续说道:“抱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