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的脑袋很晕,但又觉得很清醒,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想要算了。
沈新庭的心思他猜不透,也不敢去猜,还不如就维持这样的状态,至少他还没和沈新庭闹僵,还能继续来找沈连海。
从小到大,姜竹从来不是一个贪心的孩子,他拥有的东西太少了,他甚至不敢去争抢,害怕已经在手里的东西会被弄丢。
像是在说给沈连海,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姜竹一遍遍地嘟囔着:“……算了。”
沈连海当然不乐意就这么算了,佯装生气地让姜竹留下来,说:“你这么着急回家,难不成外面还藏着个小情人?”
姜竹简直是哭笑不得,养小情人的哪里是他,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我回去有事儿,爷爷。”
“行吧行吧,你们年轻人就是忙,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沈连海微微叹了口气,没再多劝,只是依依不舍地跟他摆手,说,“想回你就回吧,爷爷不拦你。”
“……”
姜竹硬起心肠,别过头,不去看沈连海的表情,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秒钟,就会因为心软而妥协。
“我送你回去,”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沈新庭突然开口,不容置喙道,“天晚了,你又喝了酒,自己回去不安全。”
“不用了……”姜竹下意识地开口,找了个非常正当的理由,说,“你也喝酒了,不能开车,A大教授可不兴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姜竹喝醉了,说话有点儿含含混混的,沈新庭被他奇怪的语调逗笑了,但并没有妥协,说:“我把你送到楼下,看着你上出租车。”
“……好吧好吧。”妥协的人是姜竹,他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嘟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就几步路而已。”
沈新庭没有说话了,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子,开门后,外面一阵冷风吹来,沈新庭又折回卧室,找了条围巾给姜竹戴上。
大红色的,非常喜庆,显然是沈连海这种年纪会喜欢的东西,姜竹很不想带,但沈新庭依然坚持,说:“外面天冷,你刚喝完酒,小心感冒。”
姜竹终于不情不愿地戴上了红围巾,他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围着红围巾倒也不显得突兀,外面天气确实很冷,两人刚出门,姜竹就打了个哆嗦。
走在小区门口,姜竹的鼻尖儿被冻得有点儿发红,伸手准备拦车的时候,沈新庭忽然喊了声他的名字,说:“姜竹,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心情不好?”
姜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说没有,沈新庭倒是先笑了,说,“别说没有了,既然我问你,那我肯定是感觉到了。”
沈新庭的感觉太敏锐了,姜竹的小心思总是藏不住,喜欢藏不住,伤心也藏不住,姜竹在他这里就是个透明人。
“我翻了咱们这段时间的聊天记录,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沈新庭顿了一下,才说,“还是说你其实是在吃那个男人的醋,我已经解释过了,他早就结婚了,他……”
“你别给我解释,我不想听。”或许姜竹是真的喝醉了吧,脑袋晕晕乎乎的,他竟然敢直接打断沈新庭的话了,他睁大眼睛看着沈新庭,漂亮的眼眸中满是倔强,说,“你总说他只是同事,可是我又不是傻子,我明明能感觉到你们之间的那种亲昵。”
沈新庭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姜竹又泄气了,懊恼地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袋,说:“……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呢?挺没意思的,显得我好像很在意,但我其实没什么在意的资格,对吧?”
姜竹忽然不想戴沈新庭的这个围巾了,好热,好难受,上面还残留着洗衣液的味道,和沈新庭身上的味道很像,让人觉得烦躁。
“你和谁关系好那都是你的事情,你和不和我解释也是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