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你多小心。可惜我下手重了点,没留着活口,那群抢匪怕问不出什么究竟。”又对文殊奴点点头:“你快去沐浴更衣吧,这一身血可不好受。”
我送她出去,为不负她的叮嘱,把房门层层闩上。文殊奴血糊刺啦地跟在我身后,也没见真去换衣服。
我问:“这是刺客的血?你真没伤着吧?”
他叹了口气:“这是衔蝉的血,万公子没有三头六臂,情急之下只护住了我。衔蝉他……唉……”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谁是衔蝉。
万歧的那个娈童身价千金,但终究是个玩物。而文殊奴是我秦湛的人,不管情急不情急,为了人情,她都要牺牲自己的玩物,替我护住文殊奴。方才她半句也不提自己的损失,真是个慷慨仗义的好朋友。
方才她叫文殊奴去沐浴时何其温柔,只当他一身鲜红是肮脏,好像从未在她枕边人的腔里活泼泼的翻滚过。
我心头跳了跳,但那层腻味糊满了我的心窍,终归没有翻起一点浪。
有什么可感慨。“他们”这些人,不就是这么做事做人的吗?
文殊奴面青唇白,天气不冷,他却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我瞧着他单薄的身子,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杂役,谁想杀他?杀他有什么好处?
我突然呼吸一滞,也觉得冷了起来。
“他们”这些人,就是这么做人做事的。
文殊奴小心翼翼避开自己身上的血迹,低头道:“爷,我想给衔蝉烧几刀纸。唉,我若今天不去……怎么会有人想杀我?”他之前虽受了惊,但还算淡定,突然想起了什么,却慌了起来:“爷,不会是有人想对你不利吧?你千万小心!”
我有什么好小心的?
我把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往耳后理了理:“文殊奴,也没空洗澡了,你换件衣服去。”
他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