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听秦横吞吞吐吐露了底,我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逗我!”
但这逻辑链无懈可击。
几百年来,六虚门没遇着过一个野生的有“尸居劲”的人。而徐家到了秦湛的上一代,就只剩沈霄悬和徐君绣两个人。女人怀孕生产如何瞒得住?况且还是深宅后院里的夫人,更别说生下秦湛后不久,徐君绣就因病过世了。
凶手只剩下一个。
我讷讷道:“但沈师叔怎么也不像……”
文殊奴和沈识微差不多同岁,要真是沈霄悬的锅,怎么算时间都是婚后出轨。#沈霄悬的私生子#,这起码能在微博热搜上挂十天。
我才被老泰山圈粉没两天,就被他师兄爆了这么大一个黑料,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秦横欲言又止:“ 你师叔年轻性子时和现在不同,况且……他当年风神决出,比如今你沈师弟更胜一筹。”他板起脸孔:“此事绝不可外传!”
我忙立正:“是!”
秦横又叹道:“不论这文殊奴什么出生,身负‘尸居劲’,总是徐家的骨血,不能充仆役了。等有机会,你放他进军中建点功业,好叫他安身立命。”
这不用他吩咐,文殊奴要真是我小舅子,我自然不好意思再使唤他,但贸然炒了他,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当时我想不出办法、现在懒得想,所以还维持着现状。
那只蛾子的剪影终于开始变圆,一天又要过去了。
院中有人说话,先是万歧的清亮的女声,接着便是文殊奴低低地哀告。
万歧我倒是不用翻墙去躲,但过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打算走的样子,还朝着门口来了。
我只得从床上坐起来。
万歧爽朗笑道:“秦兄,怎么不掌灯?”推门便入。
她还是那副潇洒模样,文殊奴跟在他后面,穿得颇齐整,但不知做什么去了,满身都是还没干透的血。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了?”
文殊奴忙着张罗点灯,又请万歧坐下,口中直道:“没什么,没什么。”仔细一看,血溅得他脸上也是,还留着耳根后的没擦干净。
我见他能跑能跳,应该是没伤着,但怎么也不会没什么,又问:“到底怎么了?”
万歧也不介意我衣冠不整,坐在我正对面,替他答:“秦兄今日不便赴宴,派文殊奴来。我见他辛苦,留他也饮了几杯。”
我叫文殊奴“你想去你去”,没料这事业粉还真替我转圜去了。
万歧一向好色,自从知道文殊奴和我真没一腿后就开始蠢蠢欲动。她说起这段,文殊奴颇惶恐,想插嘴,又不敢,直盯着我的脸色看,眼里满是哀祈。
万歧笑了笑,接着道:“我几日不见秦兄了颇想念,那边散了,正好和文殊奴一同来访你。”
我心中哭笑不得,访我是其次,怕她想跟文殊奴多待一会儿才是真的。
孰料万歧话锋一转,突然严肃了起来:“幸亏我和文殊奴一同回来,若让他独自成行,可就坏事了。”
没想他们走到半路,遇上了一伙劫匪。
归云城里现在有义军、有文恪,局势渐定。但大火烧了不少房子,仍有流离失所的人有待善后,治安还是差,零星仍有抢劫。
但这群人不仅是抢劫,里面混着个武人,出手便要人性命。
我惊道:“居然有人刺杀万公子?”一时百种念头在转。
万歧和文殊奴对视一眼,文殊奴低下头去,万歧却朝我倾来身子:“秦兄,也许是我想多了……但这刺客不像是冲着万某来的。”
不是冲着万歧去的,还能是冲着谁?
她见我愕然,站起身来:“此事我今天一定得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