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分手”这两个字他不亲口说出来，戚回无论如何都不放心。

那就说出来，让彼此都解脱。

“戚回。”江声将滑轮椅往前蹭了蹭，膝盖碰到戚回的膝盖，额头挨近戚回的额头。

戚回没有躲开。

“我们当初说好在一起七年，现在既然我提前选择离开，我们当然是分手。”

戚回的眼睛微微睁大，目光里全是茫然。

江声本来以为戚回会松口气，或者会平静地点点头，同意他的决定，然而现实是，戚回愣住了。

六年多的时间，养条宠物都会有很深的感情，何况是两个人呢。

江声内心欣慰，戚回对他是有感情的，感情可能还很深，所以一时难以接受。

但等戚回真正反应过来，他就会感到解脱和高兴了。

江声站起身，往旁边迈了一步，又停下来。

“家里没我什么东西了，我反复检查过，我的东西我都拿走了。至于以后，你想当我是朋友，或者陌生人，我都无所谓，看你，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公司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找我，我一定会帮忙，这条承诺永久有效。”

“戚回，再见。”

江声走出办公室，随手关上门，抬头看到望过来的同事，面色如常地向对方点点头。

疼痛像海浪，一遍一遍冲刷心里的某个地方。

不过和前一阵子的憋闷比起来，疼痛倒是令人感觉畅快得多。

江声回办公室拿了东西便离开了。

他要回家收拾行李赶当天的航班，到上海后直接住院。

走之前还要给父母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他和戚回分手了，出去旅行一段时间，散散心，让他们不要担心。

第11章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戚回一个人，和沉默的办公桌椅。

戚回也和桌椅一般沉默。

他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身体前倾，手臂搭在双腿上江声站起身离开时，他便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戚回大脑里在消化江声之前说过的话，休假，离开，分手，几个关键词在戚回脑海里徘徊，又消散。

戚回不很理解这几个词的意思，他在思考这是不是江声开的一个玩笑。

江声喜欢开玩笑，经常兴致勃勃或者故作深沉地说完，等了一会看他不笑，或者愕然，又会解释说自己在说笑，并不是认真的。

戚回不喜欢笑话，他脑子里总是装着工作，分不出心思去思考笑话为什么好笑。不过听江声开玩笑和解释玩笑，倒是件令人放松的事情。

江声今天的话或许又是玩笑吧。

不知坐了多久，有人敲响会议室的门，戚回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戚回以为江声回来了，来解释他是在开玩笑。

然而，进来的是技术部门的一名员工。

“戚总，大家到齐了，可以开会了。”

员工推开门便看到一向沉着游刃有余的戚总消沉的样子，一时间感到尴尬和无措，说话的语气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

“什么会？”

“三发集团项目的第一阶段报告会，您昨天……”

“知道了，马上来。”戚回打断员工的话，站了起来，看到员工神情错愕，又补了一句：“谢谢。”

戚回一直盯项目盯得紧，虽然公司成立已经六年多了，技术部门每个项目组都有独立的项目组长，技术部也聘请了技术主管负责技术把控，戚回依然习惯亲自过问每个项目的进度，项目每个阶段的报告总结他也都会参与其中。

正因为如此，戚回总是很忙，公司里加班最多的人便是他了。

开完会到了吃午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