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回语气克制,江声依然听得出他在生气。
和戚回在一起的这几年,江声并不总是表现良好,有时候他很想出去和朋友鬼混,还想让戚回陪他一起,或者有的客户实在不讲道理,又很难缠,江声想毁约时,戚回便会用这种语气对江声说话。
每次江声都及时接收到戚回不高兴的信号,作出调整,改变想法。
此时此刻,江声十分理解戚回为什么生气,任谁的工作伙伴突然撂挑子,说要甩手不干,他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都不会高兴。
发脾气很正常,戚回平时是一个很收敛自己脾气的人,但不代表他不会发火。
江声走到会议室门口,把门锁上,转回身面对戚回。
“你别生气,我会解释。”
“好,请你解释。”
江声走过去,拉出戚回旁边的椅子,面对戚回坐下。
“你也坐。”江声仰头对戚回说。
戚回坐下了,依然面对着会议桌,江声看到的是戚回的侧脸。
“戚回,公司成立六年多,我们也在一起六年多了,我腻了。”
戚回把手肘立在桌面上,交握的双手抵在下巴上,修长的手指挡住了一部分嘴唇。
江声熟悉戚回的小动作,每当谈判或者戚回对什么事缺乏把握时,他便会做这样的动作。
江声舔了下嘴唇,把视线从戚回的手上移开。
“抱歉没能提前告诉你,因为我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张了。我离开后,公司什么都不会变。胡叔会代替我负责市场部,他有公司的股份,答应我两年之内不会有任何变动,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公司的日常管理和运营苏濛会负责,她很靠谱,你以后多和她沟通。无论沟通多少次都没关系,她最终一定会让你满意。”
“你不是休假吗,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休长假是说给公司的员工听的,是一种比较好听的说法,我要走了。”
“走?”
“我要离开公司,彻底离开。”
“什么?”
戚回猛地转过身面对江声,滑轮椅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嘎声。
江声曾想过,当他把决定说出来时戚回会感到意外,但戚回的反应还是超出了江声的预料。
戚回看起来非常不安和迷惑。
江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镇定,含有安抚的意味。
“戚回,你听我说完。离开公司的决定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我认真考虑了很长时间,在作出决定后我做了许多安排。至少两年的时间,在你能够完全接手公司的管理以前,什么都不会变。你有足够的时间缓冲和调整。公司的股份我不打算留,你出个价格,我会按照你说的价格转让给你,一次性或者分批转让都可以,我无所谓。这些事不急,你可以先和公司的法务谈。”
江声停顿了一会,等待戚回消化他刚刚说出的消息。
“为什么?”戚回问。
江声笑了笑,抬眼看着戚回,“我刚才说过,我腻了,想做点别的事情。”
“我们一起奋斗了这么久,公司是我们一点一点创建起来的,从无到有,付出了多少辛苦,你怎么可以说放下就放下,你就这么没有长性?!”
戚回在他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身体前倾,越来越逼近江声,江声一抬眼便能看见戚回眼里的怒火。
那怒火几乎要灼伤江声。
江声上半身尽力往后靠,和戚回拉开距离。
他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你不够了解我,但情有可原,因为你被我这几年努力营造出来的假象给骗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贪玩,不务正业,三分钟热度。跟你在一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