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个时候, 黎烬安就会特别稀奇趴在谢怀雪身边看她缝缝补补, 表情极为丰富,一会惊呼一声,眼里的好奇敬佩藏都藏不住,还会手欠地戳一戳碰一碰。
总觉得谢怀雪缝补做女红的样子……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黎烬安形容不好, 就是觉得很怪,怪得让她想打个寒颤。
可惜手边没有留影石,要不然清霄、清……想不起来了, 算了, 不想了。
黎烬安对自己时不时抽风的脑壳习以为常, 经常会冒出来怀安城根本没有的名词,想又想不起来, 所以并不在意。
廊下,她欢呼着扑进被阳光晒过的皮子里,还拉着谢怀雪一起和她躺着。
躺着的间隙,黎烬安看向谢怀雪无暇的侧颜,在被察觉的前一秒收回目光,情不自禁地拿手按住心口的位置。
心跳如擂鼓。
太惊险了,差一点就被谢怀雪发现她在看她了。
自从上次说了那句“莫不是想要占我便宜”后,黎烬安就发现她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变化发酵,只不过这种变化并不明显,悄无声息,潜移默化。
她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也说不出来是期待还是抗拒,只能时不时观察谢怀雪的表情。
然后这就被黎烬安玩成了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游戏。
她就是这样,天塌下来之前,她也能和掉下来的云玩上一会。
不过黎烬安有些不满,她心潮起伏,天天鬼鬼祟祟地观察谢怀雪。
谢怀雪倒好,心如止水,无波无澜的,仿佛什么事都不能让她动容。
冷酷无情的坏女人。
“家里的柴火快用完了,我待会去山上砍柴,会路过墨兰村,要我给你带株兰花吗?”黎烬安躺得昏昏欲睡,懒洋洋地问谢怀雪。
寻常生活日复一日,黎烬安还能出去打猎放松心情,谢怀雪不去私塾的时候只能靠着看书打发时间。
黎烬安很怕怀安城书局所有的书都被谢怀雪看一遍,到时候她买不到新的书,谢怀雪万一要教她读书怎么办?
于是她就帮谢怀雪培养了一个侍弄奇珍异草的爱好,省得谢怀雪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好。”
黎烬安听见这个字就放下心来,没抵挡住困意,安然地进入梦乡,刚睡熟没多久,身体就像有自我意识一样,精准地翻身翻到了谢怀雪的怀里。
正正好好钻进怀里。
睡梦之中的黎烬安极为自然地用脑袋去蹭谢怀雪的脖子,蹭舒服了,像是家养的小猫给主人蹭好标记,心满意足地枕着谢怀雪的肩膀正式进入梦乡。
被迫侧身躺着的谢怀雪声音极轻地喟叹一声,眸光在黎烬安的脸上停留许久。
须臾,她抬手轻轻拨开帮黎烬安额前的碎发,似是无意般,温凉的指尖从自上而下轻轻划过,平和的眉心、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唇珠……
指尖在唇瓣上停住不动。
谢怀雪没忍住,轻轻按了一下。
餍足的叹息满得要从心间溢出来。
哪怕黎烬安睡得很熟,面颊平和,没有任何要惊醒的迹象,可谢怀雪还是指尖一颤,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屏住呼吸良久。
指尖再次往下移动,最终停在了喉间,不上不下。
谢怀雪看着自己的食指指尖发呆,吸气又舒气,最后抬手把人揽得更紧一些,头靠着头,肩并着肩,也跟着做了一场好梦。
日头最毒辣的那一阵已经过去,小院的门被敲响。
谢怀雪睁眼,眸中一片清明,看向身侧还在酣睡的黎烬安,顿了顿,轻轻把被压麻的手臂抽出来,起身去开门。
是邻居婆婆。
谢怀雪请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