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烬安拉平嘴角说道:“现在不用,等我洗好澡再叫你。”
“好。”
齐腰长发平时扎个高马尾用发冠一束,非常方便,打架的时候都不会散开,但洗的时候是真麻烦,先前养伤的时候洗到半截,黎烬安觉得这项活动实在让人了无生趣,就安心地把自己的脑袋交给了谢怀雪。
她自有一套说服自己的逻辑:这并不是示弱,而是保持头发干净的必要步骤。
洗澡的时候想着谢怀雪还在等着她,黎烬安洗了一刻钟就从木桶里出发,堪称是刚沾到水就上岸了。
黎烬安简单地穿了一身里衣,散着半湿不干的长发,浑身带着氤氲的热气湿气推开了门,水雾弥漫,那双凌厉凤眸在雾气后若隐若现,须臾,落在了谢怀雪的身上。
往日里锋利的气质并没有削弱分毫,只是过分昳丽的眉眼彻底显露出来,相得益彰,明明不施粉黛,但那股瑰丽绝艳,极致张扬的美丽张牙舞爪般地跑到人面前,宣告自己的存在感。
随之而来的是,黎烬安身上独有的、炽热和煦的温暖气息,铺天盖地,裹挟着水气汹涌而来,霎那间就包裹住了谢怀雪,让她完全被笼罩住,严丝合缝,不留一丝喘//息的余地。
平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呼吸一口,鼻尖、口腔、肺里、心间全是黎烬安的气息。
莫名让人有种无处可逃的旖旎感。
谢怀雪指尖一动,垂下眼睑,不去直视黎烬安的眼睛,睫羽短促地颤动一下,语气轻到恍若未语,“我帮你洗头发。”
黎烬安眉眼懒散地应了一声,“去院子里洗吧。”
房间太小,实在挤不开两个人。
谢怀雪不知道想到什么,走神一瞬,才提着水桶走出去。
黎烬安把之前很有前瞻意识买的长凳子搬出来,她往上面一躺,脑袋枕在谢怀雪腿上,还不舒服地蹭了几下,终于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抬眼笑嘻嘻地看着人,“你可不要把水溅到我眼睛里啊。”
“你不要乱动。”
在她像个小猫小狗乱蹭人的时候,被蹭的那块软肉又热又痒,谢怀雪心下一抖,表情微变。
若是下意识地把黎烬安扔出去,她不得闹腾翻天。
“哦。”老实没有一小会,黎烬安盯着谢怀雪的下巴问道,“你这个角度看我,是不是特别有损于我的美貌?”
正在打湿墨发的谢怀雪脸色不变,手上动作未停,“不会,你的容貌无出其右,人间颜色如尘土。”
“……啥意思?”
夸人能不能直白点?!
“没人比你更好看了。”
黎烬安又是撇嘴,哪有人夸人的时候语气、神情那么寂然冷淡。
敷衍,太敷衍了,但凡谢怀雪把目光落到她脸上,还能有点说服力。
她礼尚往来,互相夸夸,“你也好看。”
“嗯。”
没意思。
黎烬安改而研究谢怀雪压襟的玉佩,这就是她精挑细选买来的,自然无比熟悉,只不过在谢怀雪面前她就是闲不住手和嘴。
谢怀雪的手法太轻柔,加上陀螺似的连轴转了九天,身体早就到了负荷的极限,黎烬安迷迷瞪瞪地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下来,树影婆娑,夜风轻轻吹过,带起阵阵凉意,谢怀雪正在给她擦拭长发。
“你腿麻不麻?”黎烬安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她还记得之前靠在谢怀雪身上,谢怀雪的肩膀被她压麻了的事。
“别动,马上就擦好了。”
黎烬安老实不动,发现她全身干燥,谢怀雪腰间的衣裳倒是被水溅到了。
她用指尖轻轻划过谢怀雪衣服湿了的地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