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一坐下,身旁的跟班就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表明身份,「老板娘,咱们爷是尚书府的,近日不是大学士过寿么,所以想从你这珍宝阁中挑几件珍品,放心,钱不是问题。」
珍宝阁对熟人开放后厅,众所周知,要是一些生人,多半是会拒之门外。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这样的人络绎不绝地找上门来。
换成平日,这生意我定然是不会做的。
但他说的是要给大学士过寿,我却来了点兴趣。
我扬起笑意,决定敲他一笔:「你也知道珍宝阁的规矩,不过看你们顺眼,今日便承了这个情。」
「丑话说在前头,我家的东西,可没一件少于百两的,你们确定拿得出来?」
跟班眼见有戏,立马叫人从外头搬了个小梨花木箱进来,微微打开一条缝:「老板娘,只要有合适的,这些都是你的!」
我眉眼一挑,笑道:「我还有个条件……」
「老板娘但说无妨。」
「祝寿那日,货品由我亲自护送。」
我将此事告知了妹妹,妹妹当日便托人送了信来,鬼机灵地让我穿得好些,然后吓唬吓唬他们。
而且他重要的东西多数是放在书房的,让我借她的名义去书房休息。
大寿当日,我特意穿了绫罗绸缎制成的衣裳,这可是我斥巨资从对街的布坊购的,心疼得紧。???
要不是浮光锦实在太珍贵,将来可以卖高价,我指不定纳为己用了。
尚书府的人买的是几幅前朝书画家的真迹,毕竟是曾经的新科状元,除了金银财宝,也就笔墨纸砚能够博得好感了。
学士府门口被装饰得格外热闹,大红灯笼高高挂,门外还围了不少百姓,说是为了赐福,送一些米面粮食。
我不觉想起了几年前来这里时,被无情地关在了门外。
江裕那丑恶的嘴脸一直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如果我没有遇到掌柜,没有拿到那五十两,妹妹的一生早就毁了。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我终于不是以残破可怜的身姿来这里了……???
学士府内,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偌大的院子里,摆了十几桌丰盛的菜肴,光是看着,就能让人垂涎三尺。
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和江裕,他们满脸笑容地迎接着客人,春风得意的模样,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尚书府的大人还没到,我便让伙计以尚书府的名义先将礼物送达。
我本想趁着人多溜进后院,没想江裕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我,当即撩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赶了上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概是上回将他踹出门,此时脸上他带着些许警惕和狰狞。
奇怪的是他的耳朵竟受了伤,用纱布缠绕着。
不等我说话,我便瞧见了跟在他身后而来的那个女人。
心脏有那么一瞬停顿了片刻。
这似乎是我时隔那么多年,第一回这般接近她。
不知是疼痛还是怨恨的情绪从心底涌出,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来做什么?自是来祝寿的。」我扬了扬下颚,将那一点可怜兮兮的情感掩入心中。
不同于江裕的凶神恶煞,那个女人表现出来的则是惊讶。
她正想凑过来,江裕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摇摇头。
下一秒,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路小跑过来,附在江裕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这才放开手。
那个女人当即凑了过来,满脸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说道:「雪儿,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