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吓傻了,手上匆匆抹了陆崖造像前散落一地的泥黑香灰,便往病心脸上擦:“别出声,躲到角落里。我叫裴九郎,跟你一样是被掳来的。”
“这是何处?”病心任由他将自己的脸抹了个乌漆墨黑,淡然问道。
“月城外头的老战神殿,荒废三十年了。”叫裴九郎的少年拽着病心的手,把她往角落拖,“你蜷在角落莫出声,别被他们瞧见。”
“他们是谁?”
裴九郎摇头:“我不知道,大抵是山匪。我只听得他们说,要掳双十年岁以下的少年少女,进献给谁,便能换取钱财。这处应是他们的贼窝。我……”说至此话时,他的声音有非常细微的嘶哑,“我家中本是走镖的,遇上这波劫匪,现与父亲同姊妹走散。若他们还活着,定会来寻我。你莫要怕,墙角那两个姑娘醒来受惊哭喊,便被拖出去糟蹋了。待会儿你藏我身后,他们喝醉了酒,不会纠缠太久。”
病心歪头,看那裴九郎模样。
少年人虽说体格精健,却无半点灵气。
自身难保,还想着渡他人之难。
又环视一圈,忽觉一处蹊跷,问他:“裴九郎,那匪徒方才只丢了我一个进来?”
裴九郎不解:“姑娘这是何意。”
那箩筐里另外一个装的是谁?
正且思及此处,便见那柴房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两个彪形大汉浑身酒气,似乎丢了个什么沉甸甸的东西进来,嘴里骂骂咧咧:“他娘奶奶个腿儿的,老陈下手也太没个轻重!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娘儿们,竟让他给闷死了!可惜了还没玩儿上两把!”
另一个却道:“不是今日抓了两个小丫头吗?另一个在何处,赶紧逮出来给爷们儿舒坦舒坦!”
病心在黑暗中被裴九郎挡着半截身子,仔细端详那被丢进来的东西,才发现是个女孩子的尸身。
那姑娘看着十七八,桃腮溜肩很是标志,一身水蓝色的襦裙被扯了个稀烂,天青滚萱草花边的内衫还挂在手腕上,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肩背。见得她脸色青白,嘴唇乌黑,显然是被下迷药的时候就被捂死了,双眼瞪得老大。
眉目间竟与裴九郎有两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