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知是最近无有下雨的缘故,还是之前少司剑与陆崖大战耗了月城周遭天地灵气。近郊的整片森林都显得有些没有生气。
约莫行了小半盏茶时,病心闲闲询问:“陈伯平日里都走这崎岖山路回家。”
那陈伯挑着两个竹筐身子歪歪斜斜,被压得一边高一边低,喘着粗气答道:“可不是么!这北漠洲哪里又比别的地方物丰民富,不过吃吃苦养活一家老小罢了。若不是前些日见那修士斗法,最近还发不了这些草药财!”
病心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眯了眯眼睛。
哪里不对。
方才在城门口的时候,这陈伯说草药卖完了。想必两个竹筐应当空了才是,缘何还会压得肩头左高右低,走路气喘吁吁?
“陈伯。”病心淡淡问道,“您这竹筐里,装的是什么?”
那陈伯脚步一滞,沉默了少顷:“不过是些秤砣算盘罢了。”
“为何只放在右边竹筐子里,左边却空着?”
“那自然是……”陈伯应答着,手上火折子却被寒冷夜风骤然吹灭,四下霎时陷入一片漆黑:“用来装你啊!”
话音刚落。便见那陈伯人影倏然朝着病心扑过来,一阵甜腻的香气瞬间涌入病心口鼻。
0052淫窟
香气甜软,令人头晕目眩。
病心纵没见过,也知不是什么好东西,立时掐指闭气,遮蔽灵气抵御。
那陈伯手上盖着一张方巾,只将有迷药的一面死死捂住病心口鼻。约莫十息之后见那娇弱少女没有了声息,这才松了手,露出一丝阴沉的笑意。
只见他借着月光,打开扁担左边竹筐的盖子,将病心扛着塞了进去。这才心满意足的徐徐喘了口气,扛着竹筐朝着密林中继续前进。
病心蜷在竹筐里,细细听了一会儿。
陈伯脚步沉重,不似修士,只是寻常莽夫。此时竹筐平稳,他步履缓慢却稳健,可以想见右侧的竹筐里……或许还藏着个人。
歹徒?人贩?
任他是什么,左不过凡人也无需担心。
屏息凝气,约莫一炷香的时辰,病心隐约听到外头传来了酒拳喧闹之声。鼻腔中涌入一股浓重的血气,仿佛还有……女子的哭喊声。
竹筐被揭开,似乎有人将她扛了出来,接下来是重重的摔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面的触觉,还有门栓落锁的木制声响。
病心掀开眼睫。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破旧矮小的柴房,地上斑斑驳驳都是干涸的血迹,迎面正当头的,是一尊早已破烂被毁的陆崖洗剑法像。
此尊法像塑的是战神陆崖捷报归来时候,奉斩仙剑于欲海乌莲池赤身洗去身上血水的造像。
欲海陷落之前,世间便有特别执着于道的剑修时时拜祭供奉这尊塑像,旨在修炼“心不染秽、道剑合一”的境界。
眼前的这尊塑像已经满是尘土,皲裂开密密麻麻的裂痕,宛如一件被剥了皮的废弃泥胎。
病心甫一看清,心疼如剜,连忙上前擦拭那造像上厚厚尘埃。
背后却有人按住她的肩背,低声说道:“别动。”
病心这才回过头来,细细打量屋内景象。
不大的柴房里,死气沉沉蜷缩着着三四个少年少女。年龄瞧着都是十四五左右,浑身是伤,气息奄奄。少女个个衣着褴褛,似乎被暴力撕扯过一般。
按住病心肩背的,是个年龄稍大些的少年郎,左不过十八,虽眉目清俊,却浑身污泥。他身上满是被鞭打过的痕迹,轻轻附在病心耳后,小声说道:“嘘。”
病心垂头一看,少年手腕上鲜血淋漓,似乎是厮磨挣开绳索造成的。
那少年见病心不说话,只以为与别的少女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