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并不是一个人的,不能用来胡作非为,作为私企的继承者更要时时有这样的觉悟。

扪心自问,若是同样事件发生在自家酒店,贺璧不会轻易走这一步,除非被逼到绝处。

这也就是纪兰亭一腔热血为她,不计后果毫无保留,却给自家企业带来难以公关的寒冬。

沈琼瑛想想纪兰亭顶着的压力,有些难受。

枉她以为自己已经很煎熬了,浑然不觉他们在替她负重前行。

纪兰亭在纪家来历本就尴尬,这样一来怕是触怒了长辈。

她想起什么强打精神振奋起来,把手机手忙脚乱递给周宇泽:“差点忘了,他跟我手机设定过关联定位,你看看要怎么查?”

周宇泽捣鼓了一会,递给她输入纪兰亭的ID,密码她却是不知道了。

之前都是纪兰亭查她,她从没想过反查。

周宇泽想了想,先输入了纪兰亭的名字首字母+生日,提示错误,他又输入沈琼瑛的名字首字母+生日,成功了。

几人凑上来,看着地图上显示的位置TIME健康休闲管理中心

沈琼瑛不明所以,紧张起来:“这是什么地方?是不是疗养院?纪兰亭生病了吗?”

贺璧略微不解:“是一家私人保养会所。”他安排客户去过那里,娱乐休闲一体。

宁睿却是想到了另一桩事,“听我过去同事说,最近圣心处理了几个高阶行政人员。”

“如无意外,纪兰亭应该不止是因为君雅酒店的事,贿赂医院拿到证据的事估计也……”他没说的是,轻重缓急学业第一,仅凭这些纪兰亭不至于失踪,恐怕背后另有隐情。

纪兰亭干了一圈杂活,靠墙席地而坐。

生机勃勃的汗水顺着额角下流,使他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体力工作者。

而后背鞭挞的伤痕被汗水一蛰,就疼得像撒盐了似的。

他不仅没龇牙咧嘴,反而安静得可怕。心不在焉,思绪不知飘到哪了。

学着当初沈隐的样子往嘴里叼了根烟,可转瞬想到瑛瑛讨厌烟味,他犹豫了下,又把打火机扔得远远的。

出事后,他就躲在这里了。

不是没有更轻松的工作,只是他不愿被熟人看见。

还是当初他在夜总会流浪时老熟人介绍他来的。

时隔多年,当年的酒保已经混成了经理。

而他却从少爷又打回了穷光蛋原型。

真他妈讽刺啊。

他自嘲地笑了声,抹了把汗,拖起旁边满满当当的巨大垃圾桶,娴熟倾斜了30度角,刺刺拉拉往后院走。

“纪兰亭!”背后传来朝思暮想的女声。

他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幻听了。

直到更清晰的第二声传来,他如遭雷劈,头也没回,带着垃圾桶飙车般狂奔。

里面满溢的垃圾在这样的惯性颠簸下雪片般飞溅。

沈琼瑛冷不丁踩到可乐瓶,脚下一滑,惊呼一声,重重滑倒在地。

骨肉与地板传来瓷实的钝击声。

纪兰亭还是那个纪兰亭,始终见不得她磕碰,哪怕决心不见面,仍是认命般从拐角回来。

沈琼瑛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忍不住控诉:“你跑什么呀?你这么能跑就别回头啊!”

少年手足无措,却又分外沉默。

夜晚,洗过澡换过衣,坐在她馨香的床上,少年小心翼翼帮她涂抹碘伏。

要搁以往,他要么没话找话说个不停,要么就动手动脚闹腾上了。

现在却过分安静。

“有什么难处,不能告诉我吗?”沈琼瑛嗓子都哑了,“我们都可以帮你啊!”

之前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