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的纸抽很薄,一碰到他鲜血淋漓的手掌就湿透了,我没想到他伤得这么深,呼吸一窒,而且碎玻璃渣都嵌入其中,反射着微微的光亮,这让我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会弄疼他。
小灯昏黄,看不清楚他的伤口,我想去开大灯照亮,又想赶紧找东西帮他挑出玻璃渣,可更怕笨手笨脚处理不当反而加剧伤口恶化,关心则乱的种种念头交织在一起,我的指尖都在发抖。
最后我勉强冷静,决定还不如去医院。
胡乱在床上摸了一圈遍寻手机无果,我才想起来刚才看电影的时候把手机放在沙发上了。
急着去找手机找衣服去医院,我不敢让他乱动,越过他就要下床。
擦身的刹那间,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忽然扼住我喉咙,大力一掼。
脖颈一阵剧痛传来,掌心伤口里的碎片成了锋锐利器,随着他的施力,处刑般割破了我的脖颈,我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前一晃,身体如风筝不受控制滑动,随即后背震痛,挂在墙上的画框狠狠硌着我。
脑海一片空白,我还不明白这瞬间发生了什么,在鲜明强烈的疼痛中本能挣扎起来,只是一动,他威胁般收紧手掌,碎片陷得更深,濡热鲜血流出,痛得我浑身颤抖。
漫长的意识回笼,眼前的月棠静静看着我。
我们一起挑的云朵造型可爱台灯映出的暖光笼罩着他精致的眉眼,可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蜕了一层皮,冷凝面容如同一张绷紧到极点的淬毒弓箭,笑起来弯弯的漂亮眼眸满是陌生的森然。
如同注视着一个敌人,他缓缓问:“你怎么知道我吃的是药?”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自己的omega身份?”
“为什么,你会知道?”
每问一句,他语气中的锥心寒意更盛一分,最后甚至是怒吼出声。
整个人散发的凶煞气息裹挟着不加掩饰的烈烈杀意,在掺杂着血腥味的空气中仿若新闻重现,只不过那时是透过屏幕,那时他这个危险分子已经死了,眼下,他满腔猜疑与狠戾威胁无比真实地穿透了我。
相比起恐惧,我看着他毫无感情的狰狞神色,更多的是震惊和心寒。
只是因为无意间的一句话,他都没有问清楚,就可以这样不假思索地将我视作身份不明居心叵测的敌人,他陌生冷酷的神情比颈间碎片更具杀伤力。
我有些恍惚地想,也许,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我。
或者,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这么久的恩爱和感情都是假的吗?是装出来的吗?
可他为什么要装作喜欢我……
原本我以为枪杀alpha是他被欺辱后情绪失控的意外血案,可现在,我忽然意识到也许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他已经被长年的违禁药物彻底改变了。
我怎么会自信到可以融化感动他呢。
见我一直不说话解释,月棠的脸上涌出阴郁的厉色,他警告地慢慢攥紧我的喉咙,细小尖锐的碎片深深扎入我们的皮肤,我感觉到血流得更多了。
死亡的阴霾正浮在我头顶,求生存活的本能让我和上次一样,心跳狂跳,疯狂寻找生机。
我想活下来,而他想要一个答案。
如果我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他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乱七八糟的脑海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编织天衣无缝的谎言,处境危险,理智崩盘,再重大的秘密都比不过命悬一线,我闭了闭眼,艰难的微弱声音好似淌着被他割出的血。
“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重生的荒唐真相有了第二个知情者,而我适当隐去了自己和吴奉与景元河的友情裂变,一笔带过家庭的劫难,只将和他有关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