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位谋其事,臣明白。”

朱承启转过身,居高临下地凝望她,看到她嘴角的笑意,先是一愣,然后说:“你能这样想就好。”

他走了几步,又慢慢折回,黑色的皂靴稳稳停在杨思焕的眼前。

“你再帮朕杀一个人,这次你要想好了再做。”

杨思焕眼中寒光一闪,当即抬起头。

新皇将她侧揽过去,手搭在她的腰间,低声在她耳边道:“朕要你将来......亲手杀了朕。”珠帘之后神情莫测。

杨思焕后退半步:“臣愚昧。”

朱承启嘴角的笑意又浮出来,隔着珠帘看向杨思焕:“你很快就会明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说罢推门而去。

新皇从杨思焕手里接过香,稳步走向中台,耳畔奏起‘始平之章’,行过繁复的祭祀仪式,依次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

佑平之章奏起之时,日照当头,有专人执火把点燃祭品,旋即有熊熊大火升起,登基大典也结束了。

新皇走下神坛,从杨思焕眼前路过,她撩袍跪在原地,再抬头只看到威严的背影。

宦官站在高处,朗声唱道:“大犁皇帝陛下下旨,皇帝赦免天下,川内、泸州、满洲......免除两年田赋,开恩科.......【1】”

百官一字排开,恭立御道两侧,新皇在宫人的簇拥下摆架回宫,所到之处人皆跪下,沿路跪了一片,场面甚是壮观。

良久,内侍领大臣退下,杨思焕就跟着她们一道走。

初春的应天依旧是肃寒一片,杨思焕走在风中,却有一股莫名的燥热涌上身来。

从方才她就感到不对,先是触到新皇的手,有如电击,从那时起便觉不适。

仿佛有团火在烧,风一吹却越发觉得冷。

大概是发烧了,她想。

出了皇城,春春已经侯在那里。

春春看着杨思焕由远及近,说:“大人,您起风疹了。”

杨思焕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像触到滚烫的火球,原本光滑细腻的脸颊,此刻凹凸不平,不知何时冒出一脸的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