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五尺有余的立威棒高高扬起,重重落在盛臣之的背上,几杖下去,惨叫连连,青衫已经渗出血来。

杨思焕低下头,再不敢看下去。众生惶惶不安,纷纷挪开视线。

打完之后,薛教谕起身,冷脸道:“今日之事希望尔等都能记住,以此为戒。”说完,她屏退众生,茶室里只剩座上的三人。

很快县衙来了人,县丞陆大人才出来,亲自下令将人拖走。

那四十杖没打完就被汪学道止住,好好的入泮礼,差点就成了凶案现场。

从这之后,凡教谕的课无一人敢迟到、溜号。

碍于斋舍里的张珏和周威,杨思焕每日散学后都不走,仍留在学舍读书。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将《四书集注》看过一遍,合上书却依旧没甚印象,一时烦闷不已,再读时就少了许多耐心。

只一想到家里的两男人,她便不由地重新端坐,耐下性子重看第二遍...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骤凉,秋冬不辨,这天傍晚,杨思焕坐在学舍里打着摆子,伸出冻紫了的手合上书,闭目默诵:“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意思是...”

“啧,你莫不是在背《四书集注》?恕我直言,这样很蠢。”不知何时张珏坐在她身边,来回翻着她的书道。

杨思焕闻言睁开眼睛,问:“那你说应该怎么背?”

张珏托腮勾起嘴角:“要我说,根本就不用背。多看几篇八股文自然就理解了。”

杨思焕:“....书还我,不要打扰我。”

“真的,与其干巴巴地背下来,不如自己照着集注多破几次题。”

听她一本正经地道,杨思焕思忖片刻,觉得好像有点道理,谢过她之后准备收拾东西走,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为何不去国子监?”

与明清相似,犁朝乡试的卷子分朱卷和墨卷,考生自己写的是为墨卷,墨卷交上去之后会被糊住姓名、籍贯,并且编好字号,由专人以朱笔誊抄一遍之后才会交给考官批阅。

那朱笔誊过的就是朱卷,国子监监生的朱卷会被标上“皿”字的标志,单独评阅。并且从几年前开始,犁朝规定每次乡试国子监监生中至少有三个举人的名额。

这样一来,国子监监生中举的几率比其他试子高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