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相隔的格子间,这便是号舍了。
每排号舍编一个字号,用《千字文》编排。
杨思焕低头看着自己的坐号,再看那张图纸,登时宽心了许多。
还好没分到“底号”,“底号”是厕所旁边的号舍,沿着甬道走到底就是厕所,在那样臭烘烘的环境中坐一天,她想都不敢想。
杨思焕往自己号舍走去,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她回过头,原来是方仕林。
“喂,你是几号?”方仕林问。
“天贰拾肆。”杨思焕指着不远处的号舍说道。
方仕林“哦”了一声,又道:“你给老子瞧瞧,这个‘地伍拾玖’在哪里?”
这时有巡考人员过来,训道:“你们两个在这磨磨唧唧干啥呢?还不快去对号入座!”
方仕林当即臭着张脸,做出要抬杠的架势,杨思焕立马把她拉走。
她知道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开口闭口都是“老子老子”的,三两句话就能把巡考官惹毛。
杨思焕把方仕林扯到一边,低声道:“你顺着甬道走下去,厕所旁边倒数第二个就是五十九号。”
那厮问言拧眉道:“啥?要老子在厕所旁边待一天?这叫老子怎么吃饭睡觉?”说着就把考箱塞给杨思焕,“不考了!不考了!”
杨思焕抓着方仕林衣角,忙道:“这里岂是你说来就来、想走便走的!别忘了,你是和我结过状的,不要害我!”
那厮怔了怔,冷哼一声拂开她的手,道:“爹爹的,真没意思,开玩笑都看不出来。”
杨思焕这才松了口气,这厮当真走了那就是违规,连同她也要受牵连。
方仕林又道:“你最好给我好好考!要不是看在那破状子的份上,老子立马就走了,哪用得着受这种窝囊气!”说完伸手道:“考箱给我。”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号舍里几乎都坐满了人,共十多排号筒,每排六十间号舍。
孔孔伸头,房房露脚,场面十分壮观。
号板上都摆好了笔墨,说不紧张是假的,杨思焕取出事先备好的笤帚,将号板打扫了好几遍,万事俱备,就等答卷发下来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贡院里并排走来两个穿官服的人。
两人一进门,号舍就全然没了声响。
两人缓步踱到号舍前方的桌案前,其中年老的大人先开口,道:“汪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