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换毛巾的时候,门外的脚步声杂乱了起来,有人过来替他把脉,随后不知说了些什么,屋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那人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
当苦涩的药味在屋内飘起的时候,万呈安下意识皱了下鼻子,被人喂到唇边时扭过了头,不愿意喝。
尝试数次无果后,勺子没有再递过来,万呈安只当那人是放弃了,混沌间只想着要睡觉,困意慢慢袭来,嘴唇却忽地感受到一片柔软,下一秒,那苦涩的药液便顺着唇缝滑进了嘴里。
万呈安猛地一惊,心头突突地跳了起来,还未反应过来,就又被迫咽下一口新的药,接连被喂了三四次后,他撑着疲软的身体试图躲开,却被掐着下巴接受了最后一口渡来的药,这次甚至碰触到了对方的舌尖。
喝完药后,嘴里的苦涩味久久无法淡去,在万呈安试图睁开眼睛之时,又被喂了一颗蜜饯在嘴里,因头昏脑胀,仍是无法睁开眼睛,浑身酸软乏力,就连嚼蜜饯的力气都没有,只含了几下就要吐出来。
那人很是自然地接过蜜饯,随后就站起身,走了几步,将碗放好,过后又回到了床边。
万呈安这时已经困得不行,什么事都没空思考了,昏昏沉沉地陷入了黑暗之中,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衣裳落地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他感觉床上一重,有人从身后慢慢搂住了他。
再往后,他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第40章 燥热(迷情)
过了一夜,万呈安的烧退了,只是气力仍旧不足,还昏睡在床上,将近午时都未醒来。
在这期间,院子里已经换了一拨人,一部分负责煎药,看火,一部分负责守在房门,时刻查看他的情况。
沉寂已久的院子,此时倒因众人的忙碌,看起来有了些生气。
炉子上的火还滋啦滋啦地往外蹦着火星,守在药罐前的小婢女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还在心底默念后煎的那些药材是什么,以免待会儿放的时候会忘记。
一连熬了三个时辰,定好要替她的另一位婢女却迟迟没有来,煎药时又脱不开身去寻,只好先顶下来了。
正昏昏欲睡之际,忽地听见有人唤了一声她,转过头的瞬间,便瞧见要替她的那位婢女来了,手上还端着一杯茶水,歉意道:“对不住小桃,那两位主子方才回来了,命我去整理了下卧房,耽搁了时间,现在换我来吧。”
“没事,”小桃揉了揉酸胀的小腿,慢慢站起身,同来的婢女换了位置,不经意间瞥到那茶杯上的花纹,疑惑道:“家主的茶杯怎么会在这,今日当差的不是秋月吗?”
“她晨起身子不适,告假在房中休息了,原该我顶上的,但想到你替我守了这么久,肯定累坏了,不如,这杯茶就由你替我送去吧。”
小桃犹豫了下,应声接过茶杯,互相点头示意后,朝门外走去了。
这里离家主的书房不远,不费多少脚力就能走到,穿过一条走廊,再转过弯,瞧见院中那一排青竹的时候,就只剩下几步路的距离了。
来到书房门口,小桃还没敲门,就听见里边响起一声进字。
走进去后,却瞧见坐在书桌前的是一日未归的苏主子,此时,他正拿着一把折扇,边拿在手心把玩,边欣赏着沈青越的字画,听到动静,抬头望向她:“茶就先放这里吧,他来了,自然会看见的。”
“是。”
小桃将茶杯轻轻地搁置在书桌上,没有再打扰,静悄悄地退出去,合上了房门。
过了半个时辰,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与之前不同的是,来人步伐沉稳有力,到门口时并未敲门,而且径直推开门,缓缓走了进来。
在看见苏黎坐在他的椅子上,欣赏他的字画时,沈青越停住脚步,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