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言蜚语里,但好的坏的,从来没有人否定过她的容貌。
江月知道自己生得一副好皮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从街坊邻里口中听到的,几乎都是“和她妈一样的狐媚子长相”,诸如此类的言语,她也从来没有因此厌恶过自己的长相,一次都没有。
盛夏未到,夜晚不如白日般风和日丽,气温说降就降,只是在江月愣神的这么一功夫,仿佛已然低了好几个度。
天台上没有遮挡物,不知是在何处升起邪风,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地席卷过来,在江月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带起簇簇颤栗。
她瑟缩了下脖颈,冻得冰凉的双手也踹进兜里。
忽地就想起了刚过去不久的冬日。一年四季,那是她最难熬的时段。
没有电热毯,没有空调,更没有暖气,那个家里等待她的永远只有醉酒的女人,脏乱不堪的桌面、地面,数不清积攒了多少的酒瓶。
但这些对江月来说都不算什么,只要门不是反锁着的,不会有污言秽语从里传出,她的钥匙能够打开门锁就好。
否则她就得穿着不够保暖的校服,背着沉重的书包,在气温零下的黑夜里,站在小巷子的路灯下看书了。
曾经也奢望过,反锁的那扇门是为了保护她。可惜那个女人向来不会给她留有遐想的余地,早在小学时便有过被锁在门外一夜的经历。
不是为了保护她,门里没有别人,只有那个独自喝醉了酒,为了躲避警察而习惯性锁门的女人。
裕安市的冬天是真的冷啊,年久失修的路灯是真的晃眼啊。可她没有钱,无处可去。
在认识了陆沉以后,这种日子似乎变得遥远了起来。在他消失以后,有幸又体验了几次。
天台上,江月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转向西南方向。
那里是她的栖息地,却不是她的家。小学语文课本里就有学过,她知道,“家”的定义不该是那样的。
“家”里可以没有父母,可以没有爱,但不应是会把自己拒之门外的。
但那个女人走了,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