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绯红从耳廓爬上了脸颊。
想着,他将脸凑近陈见津,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就这样含情脉脉地盯着他,也许不是训诫呢,也许他真的爱上了他呢?
但是陈见津是从宋绪时那里回来,才转变态度的,想到这里,焦虑就爬上心头,鹤时序不由得啃咬起了指甲,但耳畔却传来无奈又好似宠溺的叹息声:
“你在想什么?”
陈见津抽了几张纸,用层层的纸包裹着鹤时序含在手里的指头,将他慢慢从舌底抽了出来,银丝如细线绵长,他垂眸弯腰,温热的鼻息打在鹤时序的手上,细致地擦拭掉水迹,像是不经意地用力按压着泛红血丝的咬痕,眉目含笑却又状似关切的问:
“人的牙齿,咬破了皮肤,可是很容易感染的。”
鹤时序满脸涨红,心鼓动不停,让他疑心自己是否有心脏病史,他有些不自在地测过眼睛,却从门缝窥见鹤岐正在上楼,他做贼心虚地抽出手指,拉过来练习册,装成诲人不倦地老师模样:
“你这次做的很不错,进步很大。”
陈见津挑眉,而鹤岐站在身后,端着杯茶,隔着氤氲的热气,轻声说:
“小序,你的练习册拿反了。”
鹤时序闻言一惊,慌乱地摆正练习册,脸颊的绯红立刻退下,阴湿感像藤蔓从脚底一路向上爬,冷汗出了一身。
鹤岐带着矜贵地试探了下鹤时序的额温,却让陈见津唇角一抽,因为鹤岐连手心都没完全的贴上去,但这位当权人说一不二:
“小序你额温好高,想必是病了,最近好好休息吧,不要累坏了身体。”
鹤时序闻言唇角紧抿,沉默地走了出去,却只将门虚掩,留了个门缝。
房间里一下又陷入了沉默,鹤岐温和地拿起陈见津的练习册,轻笑道:
“确实进步飞速。”
陈见津不明白这只老狐狸的真实意图,只是冷淡地埋头做题,但长发却被对方一手弯起,消瘦的手像枯枝一样滑过脖颈,直至后颈的领口处。
而后鹤岐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根钗子,将陈见津的长发绾了起来,陈见津抬头望去,镜子里倒映出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鹤岐叹了口气,带着怀念的口吻,拂过金黄镶嵌着各色翡翠珠宝的钗子:
“这是我妻子的遗物,赠予你这个小辈,是希望你不要玩火自焚。”
陈见津不语,但手下的笔却陡然用力,干净的白纸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痕。
他笑而不语,鹤岐转身,绅士地向门缝内阴沉的双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在向他年轻气盛的儿子,发出过来人最后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