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城北的定国公府,而是城南!
“停车!”
谢怀珠有些心慌,她摸到袖内的暗器,那本来是对付追来的裴氏家丁,可现?在却要用到这不知来历之人的身上?。
马车却没停,车夫不听吩咐,却恭恭敬敬道?:“娘子,前?面不远就要到了,您再稍坐坐。”
车里的人却不耐烦,训斥道?:“到什么?到,我脸上?的脂粉都被热花了,还不快去鸣鸾阁买些胭脂水粉来,再去听风馆叫一壶上?好的茉莉香茶,我收拾停当了才好下车。
那车夫稍有些厌烦,他本来也是锦衣卫,可奈何锦衣卫人员庞杂,他出身不显,永远也出不了头?,谁知道?有一日却得?了雍王爷赏识,吩咐他到谢宅做一名车夫。
锦衣卫做这些活计并?不奇怪,皇城之中,哪位勋贵家中还没有皇帝安插的探子,但?是谢家并?不显赫,也瞧不出什么?谋逆的迹象,实在令人一头?雾水。
直到不久前?,他才知道?,自己伪造身份做马车夫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和离的女子,和国事不沾半点关系。
因为迁都的缘故,皇爷解了雍王的禁足,太子和太孙都要先到北京城去,金陵的六部暂且交由雍王打理,如?今金陵城中,雍王近乎一手遮天,反倒惦记起回到父母身边的谢氏女。
谢家人微言轻,女郎又是与勋贵和离,王爷在城南设有一座娇藏美人的别府,教他将这美人送到那去。
……且不许令王妃知晓。
听说雍王爷也只是在寺院里见过这谢氏一面,起初兴趣倒也不算十分浓厚,只是数次得?不到手,反而愈发?耐不住,必要亲近美人几回,才解心头?之渴
他寻了许多时日才有这么?个机会,往常除了谢娘子的贴身婢女,还有两三个家仆以及暗处的几个人。
但?今天,谢娘子却要一人独行。
他越想越是心热,别宅里的管事催过他几次,一旦将谢氏送入这金屋,他便可提成百户甚至千户。
只是他也知道?这女子未必能全然?听话,又是被人伺候惯了的,此时没有奴婢环绕,就只能使唤他一个,见她口渴要茶,寻到一处空旷地停下,温声道?:“我为娘子先寻一壶香茶来,您解了口渴,小人再去买胭脂水粉。”
车内的美人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允准,城外哪有北城店铺的分号,他不过是随意找了个茶摊,点上?一壶茉莉香片,洒了些袖中备好的蒙汗药,客客气气贴近车窗的缝隙,道?:“娘子请用茶。”
车内人应了一声,才伸出一只纤纤素手,却有些不耐烦:“你从前?没伺候过贵人么?,斟满一杯,温到七成热再递给?我。”
他终于有些气恼,却又只能闷声应是,低头?想着,这谢氏女也是过过富贵日子的,若是她发?觉这茶具和香味不对,那就劈晕了她,把药灌进去……
然?而那盏茶才斟了一半,那撩开帘幕的风轻轻拂过,他眉心忽然?一痛,随即手脚四肢也各中了一枚银针,茶杯应声而落,茶水溅了一地。
他空有恼怒,身子却不能动?,原本挑剔万分的女子却只看了他一眼,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出车厢,她并?不娴熟,却拽住缰绳,凭借学?过的模样姿势催动?马匹。
谢怀珠自从被雍王妃身边的女使射中四肢封脉,对暗器也大感兴趣,裴玄章本来对弓弩枪/炮一类十分感兴趣,为讨她欢心,便仿着连珠弩的样子,做成一枚盛满淬毒银针的小盒,供她防身。
只是为免她误伤自己,这里的毒也仅能令人四肢麻痹,动?弹不得?几个时辰,要施救也容易得?很。
谢怀珠还没见过城南郊外的风光,更不知这里的路要如?何走,她只能凭借对金陵各处位置的熟悉,一路奔向有船的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