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家的。
冷风吹得脸生疼,新换的运动鞋沾染了灰尘。街道上来往车辆呼啸而过,尖锐的鸣笛音仿佛能刺破耳膜。
他身上疼,心里更疼。两条腿浮虚地迈着步子,像个喝酒了的醉汉踉踉跄跄走到了小区单元门口。
俞悦抬起头,望向亮那扇熟悉的窗户,于温暖的灯火之中看见了厉子臻孤独的身影,两行眼泪又掉下来。
厉子臻不要他了,他也嫌他脏。
他努力过也挣扎过,可到头来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也没有人愿意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人生像是长久地走在刀尖上,一脚踩空,便是万劫不复。
他们说得对,他这烂泥一样的人不配得到爱,只配成为奴隶。
俞悦在家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敲门,整个人虚脱地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面,双手抱膝,将头低低埋在胸口。
他闭了会儿眼睛又忽然睁开,伸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就打在那张红肿不堪的脸上。
最初的疼痛过去后,竟然泛起一股自虐的快感。对,他就该被这么对待,只有不停地惩罚自己,心里才舒服些。
“啪啪啪”
空荡的楼道里只有巴掌着肉的声音,他一边打一边落泪,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活该、贱货、脏东西!”
俞悦把这些年他人加诸在身上的词句全拖出来回味咀嚼了一遍,别人怎么骂他,他就怎么骂自己;别人怎么打他,他也怎么打自己,甚至打得比别人还要狠。
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地上露出一束光。
厉子臻掐住他那只狂扇耳光的手,蛮横地甩了下去:“谁允许你这么做了?”
俞悦见到天神一样,连忙跪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