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手帕,里面包着两枚硬币。眼见柏油路的颜色渐渐由黑变白,我心下着急不已。天气开始了明显的降温,我咬了咬牙,把车里能找到的靠垫全都拿了出来,顶在我们两人的身上,紧紧地和他抱在了一起。他头上温热的血淌下来,流在我的脖子后面,让我清晰地感受着他生命的流逝。他开始还能微微地动动手指,下意识地搂紧我的脖子,可是后来他便渐渐不再有动弹了,只是我仍然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暖暖的,没有变得冰凉,让我觉得心安。冰雹就像子弹一样狠狠密密地砸在地面上,我一心只祈祷着这场冰雹快点结束,好让我想办法救他。
不知道冰雹下了多久,后来就渐渐停了。我才发现我的姿势已经紧张到僵硬了,我费力地把他拖起来,背到身上。我才走了一步就趔趄起来,因为我的腿脚不由自主地不停发抖打颤,我怎么也止不住。地面上冰粒遍地,我背着他艰难地走了很久,久到我的手脚已经失去了感觉,都不觉得累了。我就像一条无限延长的直线上的小黑点,慢慢地蠕动着,看不到终点,只能看到前面无穷的路。后来我终于远远地看到路边有一个漂亮的红点,红色代表那里有一个加油站。我呼救着喊叫了一声,但是我的嗓子已经被冷风灌哑了,什么声音也没有喊出来,和他一起昏倒在了满是冰粒的路上。我最后还能感觉到他趴在我的身上,清浅地呼吸着。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床上。护士告诉我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把我送到医院的,我从事故现场到加油站一共走了九公里多的路。听说那位青年车主也已经脱离了危险,被亲属借走了。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我始终不知道那个人真正的样貌,因为他不是戴着墨镜就满脸是血。所以过了不久我便把他淡忘了。三个月后,我被霍家找到,被送去见过第一次见霍应的时候。我恭恭敬敬地鞠躬,说:“初次见面。请霍少爷以后多关照。”他淡淡长长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