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他一般地举起了包。他这才不得已在路边停下了车,改为面向我看着,我想他太阳眼镜后的眼神一定是在怒视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推开了车门急急地跨了出去,晚上冰凉的风吹在我身上,我一阵颤抖。我所遇见过的恩客们眼睛里都充满了欲望,他们只是在肖想我那时还十分稚嫩的身体,但是他却富于极度的侵略性,就像一匹饿极了而虎视眈眈的狼,不管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灵魂,他都想毫不犹豫地全部吞拆入腹。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真的让他吃了一次,以后一辈子都会甩不开这条闻过肉香的大尾巴狼。
“谢……谢谢你,但是我……”我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是害怕和他发生那样的关系。
“不想就算了。但是你到底什么地方对我不满意?或者说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你的其他客人?我自认为我们白天的时候相处得还是很愉快的。”他手里玩弄着两枚亮闪闪的硬币,语气里有几分好整以暇。
当时我真的说不上来。现在想来我那时怕的是他那漫不经心的语调里流露出的认真劲儿。我这辈子没有得到过别人的感情,也害怕得到以后再被伤害,我不想和任何人产生长久的关系,我怕他会是一个例外,改变我本来的人生基调。我扭过头:“总之是我身体不好。你找别人比较好……”我关上车门,站到了路肩上。他认真地说:“你现在要是走了,以后想再回头倒贴我,就没有今天这样的便宜了,我就不会在你身上花钱了。你再考虑考虑。”我摇摇头。
他的脸色沉了又沉,冷声道:“很好。那你就在这里下车吧。我看你怎么走回去。”他加速了汽车箭一般地离开了,那辆黑车就如同一个黑点一样渐渐沉下地平线,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我一个人站在荒原上,看着它远去的方向。
从这里要走回原来的八宿太不现实,车子开了那么长时间,早就离八宿很远了。天色越来越阴沉昏暗,往来的车辆也少得可怜,很难搭到汽车。与其回到八宿,不如考虑向着黑车远去的方向行走,先去察雅县城再说。
我沿着公路前行,却发现天色已经凝重到一种可怕的地步,空气中也可以感觉到非常潮湿的气息,风翻卷着我的衣领。这高原地区受到强对流气候环境的影响,天气变化无穷,夏季下雨甚至降霜落雪都是可能的。我只能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可是走不到二十分钟,天上就先是密密麻麻地砸下豆大的雨点,随即一变,直接下起了冰雹来了。难怪路上没有什么车辆了,想必当地的天气预报一出,当地人都避免外出了。冰雹隔阻了视线,周围的景物就立刻变得极为模糊,如同加了高斯动态效果一般,很难看得清远处的事物了。我用手挡在头上,顶着冰雹,匆匆地小跑了起来,安慰自己千万不要害怕,只要坚持一会儿,肯定就能够到达那个叫做察雅的地方了。
我顶着越来越大的冰雹走了十多分钟,在远处模模糊糊地看到道路上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怪异地横在路当中。直到我跑近了,才看清楚原来那就是刚才我乘坐的那辆黑车。只不过它现在已经以一个非常凄惨的角度侧翻着横在了道路上。
我走近过去,用袖子擦了擦已经铺了一层薄霜的侧窗,清楚地看到刚才那位载了我又丢下我的那位青年车主还在驾驶位上。他脸上已经没有戴着墨镜了,但是此刻他满脸都是鲜血,非常恐怖。好在那一侧的玻璃窗已经碎了,我靠过去唤了他两声,他微微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有意识,可是既动不了也说不了话。我从碎裂的窗玻璃处将手伸了进去,打开了车锁,勉强拉开了已经歪歪扭扭的车门。我用力把身子探了进去,松开了他的保险带,把他从车内拉了出来,拖到路边上。
我一边撕了衣服给他包扎,一边问他是否有哪里疼,他依旧无法回答,只是微微睁着眼睛看向我。我摸摸他的口袋,想找他的手机,可是没有摸到手机,却按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