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门厅值班的男医生拿了一个夹本朝我走了过来。他几乎没有任何语气地说:“有人发现你昏倒在路边打了110,送到了我们医院。我们给你做了初步的全身检查,初步确认你昏倒的原因是严重贫血导致的晕眩。以后回去注意营养。但是我们建议你有空的话做一下深入检查。你的血清和白蛋白指标都不是很正常。现在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麻烦在这里签个字,登记个证件号。然后打电话通知你家里人来接你。”全身检查?那我身上戴着的那个东西应该也已经被看到了。我都低着头不敢看他了,他肯定以为我是个变态。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圆珠笔,却不知道签什么名字好,梁树凡已经死亡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那个医生见我发愣,以为我是怕交医药费,继续说道:“你交不出医药费的话就算了,一个简单的验血也不太贵,医院会自行向政府申请社会补助的。”我只好用笔尖指指证件号那一栏,然后摇了摇头,表示我没有证件。医生没说什么,但是显然不是太高兴,看我一身破烂也懒得和我计较,直接收走了纸和笔:“那你可以直接走了。前台有电话,你可以找护士帮你外线拨号,联系家人。”说起来我挺笨的,我刚才发现自己重新变成了人,半是高兴半是惊奇,激动过头,居然完全想不到可以用手机和霍应联络,就傻乎乎地只想走回去。
还是让霍应来接我回去吧。我勉强站起来,走向前台服务处,在护士面前指了指电话。那两个护士今晚一直在大厅值班,知道我的情况,知道我要借用电话,就撕下一张便签拍在柜台上:“什么号码,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对方叫什么名字,你写一下,我帮你拨外线。”我感激地笑笑,拿起笔来先写上了自己原来的名字“树凡”,然后写上了霍应的名字,填写电话的时候我却愣住了。我居然怎么也想不起来霍应的电话号码了,以前我倒是背得滚瓜烂熟,怎么居然现在给忘了。我拍拍脑袋,自己真是没用,总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我咬着手指,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可是还是记不起霍应的电话号码来。可能是自从有了智能手机以后,我很少直接拨他的号码了吧,而且周文诚和樊清致的号码我也是用的通讯录存档,从来没有直接拨打过,自然也是想不起来的。
这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小张啊,我已经包扎好,先回去了。谢谢你替我拿的号。”我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回头一看,竟然是我前几天才在公寓里见过的那个地中海发型的庞医生。不过他现在的样子滑稽极了,头上缠上了绷带,鼻青脸肿的,整个肥肥的脸就像发了霉的馒头一样到处有青色的痕迹。
前台护士甜美地笑道:“杜学长,你跟我们就不要客气了。你来的时候都吓了我们一大跳,这伤是怎么来的?”
那姓杜的胖医生回答:“这群黑社会下手还真够狠的。我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碰到这样一个神经病,想一个毛绒玩具想得发疯了。本来我才不会去触这种霉头,可是资助过我大学的一个远方表弟非让我去,说那人是他的朋友。”他指指脑袋:“这可不,就被他找人打了。”
一个年长的护士点点头:“那男的是不是叫霍什么的,以前混黑的。现在医生可是高危职业,病人都不好惹,治不好就喊打喊杀的。要不然就像这个一样,”她冷冷地白了我一眼,“路边昏倒了被人捡过来,什么诊金也付不起,家人的号码也没有,很是麻烦。医生真是个苦命职业。”我真是躺着都能中枪。不过这个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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