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马上在我身后重重地关上,我隐约还听到了几声嗤笑。我抬头看看天空,已经是晚上了。他们就只给了我一件油腻腻的外衣和一条灰色的单裤,幸好现在是五月末,如果是大冬天被丢出来,冻都能冻死我了。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我想了一下,那当然是回去找霍应啦。现在我好手好脚的,能走能动,肯定有办法找到路回家。只要回到霍应身边,他自然会保护我的。就是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他还认不认得出我来?我现在应该长得不是太难看吧。

我这样想着,慢慢扶着墙壁站起来,走出了这条后巷。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应该是个商业区,来往的行人似乎都用古怪的眼神朝我这边瞥了一眼。难道我现在真的长得很丑?我路过一家商店的时候,见到玻璃橱窗上隐隐约约能看到我的映像,我站在那里看了自己一会儿,身高跟我原来的差不多高,就是瘦的不得了,像饿殍一样,虽然看不大清楚脸的细部,但是看上去似乎是一张瓜子脸,五官也挺端正的。虽然穿得一塌糊涂,但是也应该说不上多么怪物吧。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也挺光滑的,霍应应该还是会喜欢我的吧。

我所在的地方我不认识,不过既然许陌齐在这里那说明我肯定还是在原来的城市里。我不是在这里长大的,十五岁以后才回来,后来霍应又把我管得很严不让我随便出门乱逛,所以我也没有去过市里比较远的地方。现在该怎么办好呢?我突然很想念周文诚送给我的那个手机,里面有导航功能啊。我想找个人问路,可是我现在连话也不能说,怎么问路呢?

最后我找了一个公交车的站牌,想看看上面有没有我熟悉的站名。细细读了一遍,“北澜苑”这个站不就在霍应旗舰店所在的CBD那里吗?到了那里我应该就认识路了,不过这一站有四站那么远。我现在身无分文,坐不了公交车。就在我发怔时,公交车已经开到了站台,等车的人开始陆续上车。我留在队伍的最后面,等他们都上完了,我扶着车门,向司机比划说明自己没有钱,又双手合十向他拜了拜,希望他能大发善心让我上车。

司机看明白了,摇摇头:“这不行啊。公司管得严。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我还怎么干这行?再说你这人怎么……唉,反正不行啊。”他最后还是没让我上车,关上车门开走了。我心想,不就是四站路吗?大不了我跟着汽车跑总行吧。于是我顺着人行道,跟在汽车后面开始小跑起来,我追了一阵,最后汽车还是消失在了前方的视野里。这个身体真的好虚弱,才跑了那么一会儿,我就气喘吁吁了,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以前我的身体可没有那么差的,霍应可注重健康了,饭菜荤素比例不对要埋怨,水果牛奶每天要足量,他不强求我跑步,但是要求下午去社区里的花园走上四圈,“以免长得跟猪似的一身肥肉”。其实就他那每个月只有一千五百块标准的双人伙食费,还要求两天一次海鲜,我没变瘦已经不错了。他就是连一个铜板都不想多给我,不让我有任何机会增加积蓄,有时候就是对我抠门得莫名其妙,明明他出去打一个晚上牌可能输掉的都不止这些,就偏偏喜欢在我身上搞节约。

我扶了扶额头,我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不相干的事情来了。我应该继续追车的。可是这头重脚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累过。只听到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的声音,我就失去了意识,头脑一片昏沉。我最后想到的是,昏倒在大马路上也应该是件挺丢人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收留

我正坐在医院的急诊厅里看着自己的化验单。两个小护士正在远处对着我指指点点。化验单上打着今天的日期,分明是六月五号,原来现在已经是我以毛绒玩具身份再次挂掉的第五天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会无缘无故地昏倒,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见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