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扒在霍应脚边的我,弯下腰仔细瞧了我两眼,说:“好可爱的毛绒鹦鹉。是霍先生今天晚上收到的礼物吗?”我晕!这个人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感情他从头到尾既没有参观过二楼的精品展区,也没有观看刚才的跳舞表演,以至于还问这样的问题。

不过当然,来参加晚会的人未必都是真的关注霍应的CBD新店来的,有些只是路过酱油一下给霍应面子,这些细节没有必要认真。双方文雅地交流了一会儿,霍应问了几句许陌齐近期的发展计划以示关心,听得出来霍应其实也并不是太感兴趣。许陌齐却与霍应详谈起来,似乎说了好几个近期的地产开发计划,处处询问霍应的意见。霍家以前是做地产的,但是霍应接手后似乎对地产业十分地不热衷,他更喜欢新兴的软件网络领域,只是保留了原来霍家控股的地产公司让人代管而已。可是许陌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和霍应攀谈的机会,说得兴致勃勃。我觉得有些无聊,走开了几步,开始一屁股坐在地上整理自己身上的毛绒。这时我听到莫益太太轻轻的声音:“你看什么呢?”

我回头一看,莫益正弯着腰细细地打量我。他转头回答他老婆说:“没什么。就是看着这个玩具的样子有点眼熟。霍应原来就有一个这样的玩具,他应该是按照那个的样子做了个电子自动的。还真是精巧。玩具,快点跳个舞给我看看。”我黑线中,要是再跳肯定会被霍应骂死的。我果断地翻了个身,躺在地上装死。

我躺了一会儿,看着人群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晚会的下一个节目已经开始,有一些人本来在外面大厅社交的人开始往剧场里走。我注意到有一个高瘦的陌生人一直站在电梯边的景观台上,往楼下的垂拔空间看。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在流动的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就好像是静止在那里的存在一样。他回头向这边看的一瞬间,露出瘦削的脸,我忽然想起来了。原来是他!这人不就是我在刘家村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李助理吗?他那时还给我塞毒药,想要害死霍应。

我赶紧爬起来,使劲拉霍应的裤腿。可是许陌齐还在那里继续说话。霍应感觉到我在扯他,就四周扫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异常。我坚持继续拉他,他才开口道:“不好意思,小齐,我有事情要先离开一下。今天这场面事多,你不要介意。”我三步并两地把他拉到角落里,探着头往外看。霍应摸摸我的额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是我看到了那个李助理,就是在刘家村那时候要下毒害你的那个人。”我想指出那个人来给他看,但是一转头却发现那个高瘦的男人已经不在观景台上了,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我气得直跺脚,多都怪霍应反应太慢了,才没有抓到他!

霍应见我愤愤不平的样子,笑了:“你替我操心啊。回头我把今晚的店里的监视录像调出来,你慢慢认。其实半年前你跟我说了那件事以后,我觉得很奇怪。因为中铭公司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几个月的时候,就倒闭关门了。那时候媒体报道了很长一段时间。你天天在家都不关注新闻的?我也派人找中铭公司以前的人调查过。他们公司确实有几个姓李的经理助理,可是不是年龄对不上就是体形相差太远。想必那人当时用的是假的身份和姓氏。”那个人是想谋杀你!不管他用了真名还是假名,你都应该想办法查清楚,而不是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我总觉得最近的霍应有点怪怪的,虽然说不出他哪里不对劲。他的日常表现依旧精明能干,但是有时候我会不自觉地发现,他以前那种锋芒毕露的气势现在似乎被磨平了一般,那种得势不饶人的戾气如同灰尘散尽一般无迹可寻,有时候竟会让人产生一种观音菩萨一般的宽容慈祥的错觉,大度地让人难以接受。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倒映着我现在的样子:一只肥肥的毛绒鹦鹉。

我关注张望了整整一个晚上,也再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