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就收在书架的第一层,整整三本,而我……我现在都不知道家里能够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张合适的照片给我当遗照。樊清致无论哪方面都是能够把我轻易比下去的,他既然回来了,我本来也就想着那个男人恐怕就快和我谈分手的事情了。事实上,他已经在晚上回来得越来越少了,我最近甚至很少看到他,只是没想到樊清致先来了。

樊清致用精致的眉眼打量着我:“小凡,是吧?欢不欢迎我进去喝杯茶。”

我仓惶地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有点油腻的手:“樊少爷。这不是我的房子。你来这里霍……霍少爷知道吗?”

樊清致笑了笑:“他不知道。我找的是你,干嘛通知他?你请自己的访客进去喝杯茶都不敢做主么?”

我还真不敢做主,我以前的朋友我那是死也不敢让他们踩上这栋高级公寓的地板的。至于其他人,我自从跟了霍应以后什么社会关系也没有了,就天天在超市和家里两点一线,偶尔偷着出去上个美术学习班,也不怎么和人搭话。我思前想后,觉得虽然自己没有权利邀请樊清致进来,可是我也没有什么权利阻止他进来,于是我还是一闪身,让开了道。

樊清致换了拖鞋,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局促站着的我。我礼貌性地给他泡了一杯茶,他指了指客厅里另一个小沙发示意我坐下。他说:“茶泡得不错。你不是打算这一辈子穿着围裙跟女佣一样地给应哥泡茶吧?你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呢?”

我其实还真没仔细地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我下意识地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角:“我也想不出什么出路。现在还是听霍少爷的。”

樊清致了然似的点点头:“是啊,应哥家大业大,你的事情他自然会做主的,也不是养不起你。你的父亲对霍家有贡献,应哥不会不管你的,不过你总得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吧。你有上学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以前霍家找到我以后送我去高中上了五年学,不过我高考肯定不行,也没就没去考过大学了。”

“那倒是。”樊清致毫不留情地撩开我以前惨不忍睹的历史,“以前霍家还在混黑道的时候,你父亲就跟着我姨父了,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霍家也没有查清楚,才叫你在外面漂泊到十六岁。你现在都二十五了吧。我会帮你说说的,让应哥给你安排份恰当的工作,再给你些钱和房子,以后安安逸逸地生活。”

我只好说:“谢谢樊少爷。”是啊,我现在除了依靠霍家施舍还能怎么过。以前霍家确实是混黑道的,我父亲据说是跟着霍家上一辈的小弟,出生入死。有一次我父亲在码头为了保护霍家的货物被打入了大海下落不明,不知怎么的,当时有人说我父亲是勾结了别的黑帮,监守自盗。母亲很害怕,便带着我逃掉了。我跟母亲过得异常落魄,母亲就做上了床上的生意。我十一岁的时候,母亲也得病死了,我留在母亲工作过的酒吧做侍应生,有时候偶尔遇到喜欢男人的客人,也来者不拒,躺在不同的客人身下。我没想过未来,因为我觉得那样的东西不属于我。

一直到我十六岁的时候,霍家那时的当家人找到了我父亲的尸首,泪流满面地给我父亲“平反”了。他们在那家酒吧里找到了我,说以后会好好照顾我。可是我被人活活艹了五年了,也没受什么教育,自然不习惯这么正常的生活。我勉勉强强受了五年的高中教育,看着霍家在这期间把生意洗白为合法的公司。霍家的老当家为了洗白公司着实呕心沥血,很快就去世了。他见我成不了什么大器,便在死前把他的儿子叫到床边,让他保证会照顾我,结果我就被他拎上床去照顾了。

霍应可不觉得他亏欠我什么,准确地说,他对于和他父亲一辈的元老们都没什么好感。他一上台就把过于恃功凌人的元老们一个接一个地收拾了。霍应对我也流露着十分的嫌弃和不耐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