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他的地方就在这里啊。什么事情都不管我的意愿,他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我说了也没有用。他这样的习惯一定要改改。不过……不过现在就算了吧,他现在非常高兴,正在专心致志地“打理”我,我实在说不出口去破坏他的好兴致,等以后吧,等他好了以后再慢慢教育。嗯,等他好了以后……

因为我在阳台外面晒着,他去换了被我弄湿的衣服也乐呵呵地搬了一个躺椅在阳台上摇啊摇地陪着我,跟我说话:“你说说看,你喜欢我哪里?”

我想了想,我到底喜欢他哪里呢?我甜甜地恭维他说:“我看到你打高尔夫的样子特别帅。”

他点了下头:“还有呢?”我继续列举他的优点:“训斥别人的时候威风凛凛,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做,在公开场合能说会道,英文也讲得好,看过很多电影,还会写程序。”

他说:“我是想知道我的为人和性格有什么优点吗?”

我说:“你的为人对亲人和对朋友都很好,答应的事情肯定会做到。性格上……性格上……”他性格上有个P的优点,脾气坏得不得了!我正在考虑如何挖掘出一点芝麻大的闪光点,他躺在摇椅上望着天空说:“小凡,要是有一天我能力上的优点全部都没有了,怎么办?那个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你刚才说的我为人上的优点是对别人而言的,不是对你的。我对你着实不好。我的性格也很差。到那时候你还能喜欢我什么呢?”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样不自信的表情。

周文诚曾经说过脑部手术的后遗症很多,手术的危险度和动手术的脑区域关系很大,一些危险的手术使病患在术后严重到失去行动能力、语言能力、记忆能力的例子多不胜数。他是在担心他在手术以后会变差。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具体喜欢他什么。也许当初我是被他的某些优点所吸引,可是事到如今,我喜欢的就是他这个人而已。只要他活着就好,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记得他最好的一瞬间,都觉得他就如当初所见的那样好。我说:“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样子的。”他不再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天空。

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他把我收进了房间。我身上暖暖软软的,我转了很多个圈,真好,一点都没有变形!霍应的三餐都是打电话叫的外卖,因为这里已经几个月不住人了,冰箱里早就没有东西吃了。我也已经看出他体力不足,不能久站,做不来什么烧菜的活。我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活动四肢,霍应吃过了晚饭,召唤我过去,拿出了刚才的针线和毛绒布来。我知道他想给我缝上尾巴,但是我上次被他用针尾扎过以后很害怕针这样的东西,尤其现在还是拿在他的手上!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闭上眼睛,趴在他的膝盖上。他刚才已经趁我还湿透的时候把医用胶布给撕掉了,露出了里面有点烧焦的棉花。他好奇地用手戳了一下,我“啊”了一声,用翅膀捂住,愤愤地瞪着他。他说:“我不戳了,现在就给你补补。”他果真不再玩弄我的屁屁,认真地撕下我里面被烧焦的少量棉花,拿了一些新的棉花塞进去。他仔细地用剪刀把我那里烧焦的布也剪去,然后用新的毛绒布在那里比划了一下,开始细细地缝起来。他虽然是个男的,可是手艺还真不错,我感觉到他缝的针线细腻而均匀。他渐渐顺着我的尾部收了尾,把我的尾巴尖也缝合好了。他在我身上动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见他说:“好了,你自己看看好不好看?”

我爬起身来,跳到地上,又转了几个圈,努力看自己的尾巴。那个棕红色的毛绒尾巴在我身上很是好看相称,他做的形状也好看,如同一段华丽的裙裾一般拖在地上,顿时令我有了几分优雅的气质。我点点头,表示十分喜欢。他却没有什么应答。我回过头去一看,他正用手扶着太阳穴,疲惫地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轻轻揉着。那脸色很是不好。我马上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