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尔闻言讪笑一声,摸了摸鼻子,“那你为什么又做不成骑士了?”
伊卡洛斯偏过头,“我不想说。”
“那说说骑士是做什么的呗!”芬里尔的酒气都快冲破房顶了,“我只在童话里见过骑士……”
伊卡洛斯沉默良久,最后叹了口气,“也不做什么,有需要的时候就讨伐魔物、保家卫国,一切安宁的时候就日常训练、做一些巡逻任务。”
“好吧,听起来像城市的管理人员,”芬里尔眨巴眨巴眼睛,“那骑士是隶属于国家的,还是属于个人的?”
“都有,”伊卡洛斯解释道,“我以前是率属于国家骑士团的,后来才……才成为伊利亚王子的专属骑士,嗯,他现在是国王了。”
“从国家变成个人专属,听上去像降级了,”芬里尔天真无邪地评价道,“嗯哼,现在他是国王,你是奴隶了。”
伊卡洛斯冷哼一声,“你从流浪汉变成光曜会的打手,听上去也没变化多少。”
“别挖苦我!”芬里尔推了他一下,“我就是觉得你那领主不靠谱,也不想着捞你一把。”
伊卡洛斯闻言笑了。
“你笑什么?”其实平时芬里尔也不至于这都听不懂,实在是喝得脑子都不太清醒,反应了半天才惊讶道,“不会就是你的领主把你……呃……”
见伊卡洛斯不说话,他又自言自语道,“那这不得狠狠报仇!你想把他杀了吗?还是做了什么计划,哎呀,但是杀死一个国王很难吧……”
伊卡洛斯打断了他,“别说了。”
“我就是问问嘛,”芬里尔歪了歪头,“那你当初又为什么成为了他的骑士呢?”
伊卡洛斯猛地站起来,芬里尔猝不及防被他推到地上摔了个大屁墩,抬着头愣愣地看着他。
伊卡洛斯看上去好像陷入了不好的回忆,胸口剧烈地起伏,脸色也有些不对劲。他努力地平复着呼吸,好半天才闭上眼,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抱歉。”
芬里尔茫然地想,啊,他发完脾气竟然会道歉诶。
芬里尔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打量着伊卡洛斯,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睛有点泛红,眼眶里却没有泪水,眉头紧皱着,嘴角似乎在因为忍耐什么而微微抿起,啊,脸上还带着一些酒精所带来的酡红。
芬里尔眨了眨眼说:“你看上去好难过。”
伊卡洛斯看向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芬里尔有那么一种感觉,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和自己倾诉曾经所遭受的一切,但他最后却只是轻轻地揭了过去。
“你要是哪一天失去了你的尾巴,你也会难过的。”
“唔,我觉得不只是这个。”
他看上去有点不甘心、有点失望、有点落寞,但是眼里没有恨意,和他提起那个叫普利莫的奴隶主时完全不一样。
芬里尔于是也坐到床上,试探着凑到他的面前,“他以前是你的,呃,我是说,恋人之类的吗?”
“不是,”伊卡洛斯这次回答得很快,但是微微偏过了头,“我只是……”
他叹了口气。
“我累了,睡了吧。”
他说完便不顾芬里尔的注视,径直走进了浴室。这里放着他先前回来时就打好的水,那时候水还是温热的,因为他在阳台上吹了一会风,又在自己的思绪里沉浸了太久,现在都已经凉透了。他愣了一会才脱下衣服坐到木桶旁边,舀起一勺机械地往自己头上浇下去。
有点冷,但还可以忍受。
他缓慢地清理着自己,洗到一半才发现没有关窗,夜晚吹进来的风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这才心不在焉地把窗户关上。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那窗子顶多只能照见他的肩膀和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