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保鑣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又一同说道:「是,大嫂。」
蓝岑之:「……」
算了。
他朝两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走到护士身边问道:「除了吃药,就没有其他退烧的方法了吗?」
护士鄙夷地瞄了他一眼,「两颗药丸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还要有其他的方法?还是他们想怎样?打针?打点滴?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蓝岑之知道护士没办法理解月亮族人的担忧,他拐着方式说道:「您也知道,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西药,现在突然要用这些外来的东西,难免觉得不放心。」
护士翻了个白眼,「吃不死人的,他们巫母年纪那么大了,照那样烧下去才会死。」
他指着那些族人所在的方向对蓝岑之道:「你去跟他们说,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论,不如快点去祈求他们的巫母身体足够强壮,能扛过这次发烧,不然就等着为她收尸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52. 不行
而另一边部落里头也起了争执,老一辈和年轻一辈的想法產生了分歧。
为了一个吃药或不吃药的简单问题讨论这么久,酷瓦的音量逐渐失去耐心,「这件事有那么严重吗?就当作是我们用雨伞、用打火石,用那些外面的人传进来的东西不就行了?难道你们想眼睁睁看着巫母死掉?」
狩猎头目手里拿着削到一半的石刀子和木头,火气也有些大,他用石刀指着酷瓦,「从你们习惯那些外面的东西开始就是错的!之后的某一天你们会忘记如何打猎!忘记如何生火!然后有一天你们将会忘记自己来自哪里!忘记自己是谁!」
酷瓦对对方的说法嗤之以鼻,「如果真的有那么严重的话,为什么还要让外来人帮巫母缝合伤口?让carla帮巫母敷止血草药就好啊!」
酷瓦的母亲拉了拉他的手,「那是两回事,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处理过枪伤,当然得靠外面的人帮忙,但是既然发烧我们能自己治疗,为什么还要靠其他的药物?」
酷瓦甩开妈妈的手,「能治?那为什么治一晚上了什么好转的跡象都没有?」
「……」没有人有答案。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他怒气衝衝向外衝去。
蓝岑之在一旁看了全程,看着族人们的相处方式就像是在看着以前的他和父亲,双方都有自己的立场和想法,但是缺乏有效的沟通。
蓝岑之迈了个大跨步,半道将人给拦下来,「你冷静一点,有事好好沟通。」
「我跟他们沟通不了。」酷瓦撞开蓝岑之的肩膀而过,頎长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雨林深处。
现场的气氛像一场酝酿中的雷雨,而此时carla正处于暴风的中心。
所有人看向她,一旦巫母出事,她将会是下一任的巫母,既然没有标准答案,那么最终的决定权便落在她身上。
狩猎头目看着她问道:「你的想法呢?」
「我……」carla看着那些年老的长辈眼中清楚的威胁之意,看着年轻的哥哥姊姊眼中未散的怒火,不知道为什么会是由她来决定,她默默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我尊重巫母的意见。」
这个答案有人接受有人不接受,然而那是现任巫母和下任巫母的决定,于是没有人再提出意见,各自散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carla无助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坐在地上,头完全埋入膝盖之间。蓝岑之默默地坐到对方身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陪着小姑娘。
「我这样的决定是对的吗?」carla的声音被布料挡住,有些嗡嗡,像在哭泣。
蓝岑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当作安慰,眼神看着远方像在出神:「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