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如何踏上那条不归路。

萧循之住在萧家最后方的破落小院,当天正赶上萧老夫人过寿,不少来拜寿的人都挤在前院,好在有个姑娘恰好同她穿了颜色款式都相似的襦裙,她低着头,竟也没引人注目。

这样的场合萧循之一惯是不喜欢的,她也没在前院找人,一路到了萧循之的院子,果不其然瞧见他正待在凉亭里,一个人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

天气炎热,她方才来时注意到有人的屋子里都放了冰,偏他这里没有,屋子里像是蒸笼,逼的他只能待在凉亭中,还能吹些风降暑。

姜明婳想了想,又转头去找丫鬟要了壶凉茶。

走到凉亭,她将冰茶放在书案上,语调有些许不自在:“萧循之,我问你个事。”

她不请自来不是一次两次,萧循之早就习惯,搁下笔倒了杯茶抿着,语气淡淡:“说。”

熟悉的纠结和少女情动的紧张又再次浮现胸口,姜明婳愣愣看着面前稍显稚嫩的少年,心道,她那时怎么会觉得萧循之或许真的喜欢她呢?

大抵是因为他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眼里那浅浅的笑意,像是在这片不属于他的喧闹中,等到了他的救赎,虽然语气仍旧冷淡,可向来不吃旁人东西的他,却将她带来的凉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你来找我,就只为了发呆?”他抬眸睨她,又重新执笔在纸上作画:“到底何事?”

“就是想问你个问题。”姜明婳抿了抿唇,难得觉得羞怯,低头绞着手指,小声道:“先说好,不是我这么觉得,是赵有仪这么说,我才来问的,我自己是不这么想的,所以你不能说我自作多情……”

铺垫的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听到一声闷哼。

抬头,方才还眉眼冷淡的少年这会紧蹙着眉峰,手像是控制不住似的,沾满墨汁的画笔在纸上划出去,“啪”的跌落在地上,溅起的墨水洒在她裙摆。

姜明婳却顾不上衣服被弄脏,萧循之像是难受极了,半伏在书案上,额头青筋暴起,修长手指将未画完的孤月竹林图攥成一团废纸,她听到的闷哼声就是他紧咬的齿关中溢出来的。

“你……给我喝的什么?”

“什么?”姜明婳懵了一瞬,有些慌乱道:“凉茶啊,我瞧着你热,特意问丫鬟要的,你怎么了?”

她不明所以,只想着自己试试看,正要端起面前的凉茶,萧循之就猛地伸手一挥,将她手里的茶盏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