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岳丈。”裴言牵着江酩现身内堂,目光落到宗王惶恐的表情时微微一笑。
江酩也跟着唤了两声,并向两位长辈敬上清茶。
姜含玉见到他脑后垂挂的红绸,也轻笑出声:“今日主角并非我和宗王,见过父母便算礼成,剩下的,你们小两口自己随意来吧。”
“无需宴宾真是畅快人心,”姜含玉随女使瑾搀扶起身,缓步行至两人面前,“许久都未曾出宫,阿娘便也随意在坊间看看。”
姜含玉戴上遮面帷幕先一步离开,女使瑾奉上一方锦盒,“祝愿两位小殿下新婚吉乐,此为长公主殿下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待女使瑾跟随姜含玉离去后,江酩捧着锦盒眨了眨眼,又转头面向直叹气的宗王。
“晚席啊……为父没什么好送给你们的,凑了九十九套地契,就当祝你们长长久久。”
“您也……走啦……”江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垂眸盯着手里垒起来的锦盒,表情愈发茫然。
“是不是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裴言抚上江酩的脸轻轻揉了揉,随后自然接过他手中的锦盒,江酩环视着府里挂满红绸却显冷清的氛围,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课來洇欗
“有一些,嘿嘿……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
裴言笑了笑,朝他伸出手掌,“阿酩,你想去书房看看吗?”
明媚娇郎歪头轻笑,直接扑上前挂在裴言怀里,“腿好酸哦,有没有好心人帮帮我呀?”
单手接住他掌握着平衡,闻言施力将他托举在臂弯处,吻了吻江酩的发红的面庞。
“乐意为你效劳。”
皇都城外,姜含玉换了身寻常素衣立于一处茶肆摊旁,女使瑾就要为她擦拭着桌椅板凳,但被姜含玉轻声制止:
“此番外出,一切随意即可。”
女使瑾应下,目光顺着姜含玉面对的方向看过去。
错落有致的农田里分布着几户农夫正忙于收割,虽然工作量较大,但每个人脸上都印着质朴的笑容。
“夫人,今年晚稻的收成仍旧不错,圣上体恤民众下旨减免两成赋税,如今锦上添花,百姓都会有好日子过的。”
姜含玉的视线透过薄纱望向日空,许久才轻嗯一声:“我毕生所愿,便是苍昱能真正成为安居乐业之地。但我所做贡献微小不可计,甚至……还想将担子都交给衍之……”
女使瑾脸色微白,嘴唇喏嗫半响,才说道:“夫人、夫人仍要那样做吗?”
和煦的暖风拂过身体,姜含玉敛眉记起裴言带江酩来见她的当晚,那个不速之客凭空出现留下的妄言。
幽谧似幻影,虚无若鬼神。
这是姜含玉对她的第一印象。
“裴言曾将你心中愿想尽数抹灭,这次他也极大可能会走上老路。”
那人忽然旋身飘至她身后,伴随着幽冷气息,一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接踵而至。
“……我很高兴他能够学会去爱人,但如何去爱,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没能教他。”
“呵呵……他花费了很长时间自学成功,也算是没辜负他的所爱吧。长公主殿下,现在你有机会阻止悲剧再次重演,要不要考虑考虑?”
姜含玉目光无波,侧身避开她的触碰。
“事先声明,无名之辈不配与我谈论什么话题。”
暗红色的光芒闪现,姜含玉面前的人定定坐在她面前托腮看她。
“名字?哦……我叫江淼淼,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至于配不配的问题,殿下,你恐怕还未搞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寂静,犹如死一般的寂静。
姜含玉脱离出那片诡异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