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酩不管闭眼睁眼,脑海和眼前都浮现出裴言那张乱人心神的脸,他也管不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似乎有什么在往不受控的方向狂飙。

“算了!横竖都是要面对的!这点小水花肯定掀不起什么波澜!”

翌日,江酩与裴言共乘一辆马车进宫时,瞳孔里仿佛有蚊香圈在不停回旋。

也没人告诉他……这么快就要见家长啊……

“放心,我阿娘人很好相处的。”

裴言近乎彻夜难眠,天明时便迫不及待驱车赶往宗王府接江酩。

半路考虑到江酩的睡眠质量,又硬生生在皇都绕了数十圈,拖到近午时才来到宗王府门前。

冷不丁听见裴言安慰他,江酩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看出他的牵强,裴言眸光微暗,明白自己还是心急了,“抱歉,是我没选好日子,还是先送你回府吧。”

“不用呃”

江酩惊讶抬首想要说出那句“来都来了”的话,结果马车车辕忽然颠簸。他身子倾斜,下一瞬就摔进一个温暖怀抱里。

不免又磕碰到了鼻子。

“唔……”

酸痛感在裴言掌心散出的柔和暖意下逐渐消去,江酩愣愣抬眸,撞入裴言歉疚的眼瞳中。

“那个,谢谢,我没事的。”

江酩忍下心中慌乱正想起身,腰间却被人轻轻按住,脸颊也顺势贴在裴言胸前。

如雷的心跳声贯耳,江酩有片刻失神,而后听闻头顶传来一声很浅的低语:

“我和我阿娘说过我们已是两情相悦,所以得请你配合我,事后我会补偿给你想要的。帮帮我,可以吗?”

江酩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对于裴言的异常举动进行分析后得出结论的零七却差点死机。

它有些搞不懂这个目标人物怎么就对它的小主人有这么深的执念,但小主人也是再次遵循他的本心。

“咳,不用补偿我也会帮你,到了年龄总会有长辈操心这种事,我理解的。”

裴言适时松开他,心里那份快要决堤的思念也在短暂拥抱中得到慰籍,闻言也只是无声笑笑,惹得江酩一双眼不知该往哪看才好。

“那就先感谢你的帮助,快要到了,先借用一下你的手。”

润白又骨节明晰的手展开在眼前,江酩没能想到这个古代世界的人大多是不会在众目睽睽下牵手的。

他只是在心里建设一番,就轻轻将自己的手交付于裴言。

而裴言,也轻柔将他呵护在掌心。

零七眼见着事情快要脱离轨道,将异常上报给天洲共主后,只得到四个让它沉默的字顺其自然。

所以,是它想的那个顺其自然吗?

在零七陷入沉思时,裴言也牵着忐忑的江酩步入长公主所在的昙华宫。

而在他们双双携手出现,漫天传言也接踵而至,关于裴言的消息,姜含玉自然是从没忽略。

“阿瑾,你确定衍之身边的人,是宗王那个常年不露面的孩子?”

女使瑾面露难色应是,宗王府如今单脉相传,唯一的孩子,也是个男孩。

姜含玉垂眸抚上腕间的碧玉镯,忽然展颜笑了笑:“罢了,只要是衍之喜欢的,我这个做阿娘的,爱屋及乌就是了。”

“阿瑾,替我将母后留下的环佩取来。”

女使瑾轻舒着气,行礼后便去取姜含玉口中的环佩,那是先太后留下的寄托。

姜含玉时常念着要将它赠予未来儿媳,却没想过,裴言带来见她的会是个男子。

内殿主位,姜含玉身着一袭称得上简朴的衣裳,头上发饰也没那么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