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黏附的这些绿色痕迹并不像是由腐败而产生的。毕竟,伤口周围的软组织颜色还没有发生变化。既然不是腐败液体,那么就应该是黏附在创口上的附着物了。而这个附着物,如果排除现场污染,则极有可能是工具上的附着物转移过来的。
我用手指抹了一些绿色的物体,然后在一张白纸上蹭了下来。感觉上,这些绿色的东西是颗粒状的。
我的脑海里,瞬间开始翻滚着那个工具角里各式各样的工具。
我还在思考着,赵法医已经熟练地打开了死者的头皮,暴露出了她的颅骨。虽然她的头皮上损伤很复杂,但是头皮下则不那么复杂了。三处头皮创口的下方,只有一处颅骨骨折,只是这一处颅骨骨折的位置不好,在“翼点”(我们通常说的太阳穴)附近。这一处骨折,直接导致了颅骨下方的脑膜中动脉前支破裂,造成了不小的一块颅内出血。
打击太阳穴容易致命的原理也就是这样了,因为翼点的颅骨比较薄,容易骨折,其下又有重要的脑内动脉经过,一旦骨折就容易波及血管,造成迅速的颅内积血。看起来,虽然死者头部多处损伤,但都不太重,致命的一处,也不像是有意为之。
不过我的关注点也不在这里。我仔细观察了死者翼点的骨折形态,发现了两个问题:一是骨折断端处,也可以看到墨绿色的痕迹。这就更加说明了这绿色的物体,是从致伤工具上转移下来的。二是骨折的断端,有骨质压迹,这是法医判断致伤工具是金属还是木质的一个重要依据。可以将骨质上形成压迹的,一般都是金属打击物。
“你说这绿色,会不会是油漆啊?”大宝见我不断地在白纸上摸索着这些绿色的物体,好奇地问道。
我摇摇头,说:“油漆转移,一般都会和骨质结合紧密,而且是片状的,很少会是这种说不清是液体状还是颗粒状的东西。而且,现场似乎没有符合形状、性状和表面附着物的工具。”
说完,我陷入了思考。
一直到大宝和赵法医完成了接下来的尸体解剖工作,我也没有想明白自己郁结于心中的疑问究竟是什么。
女尸上,除了头部的损伤,右腕部还有几处青紫,类似于抵抗伤。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发现了。但我们还是对死者的个体特征进行了分析,这个女人,大概二十岁出头,身高160厘米,体型瘦弱,小时候行过肠疝气的手术。
为了节约时间,我们留下大宝缝合女尸的切开口,我和赵法医开始对王三强的尸体进行检验。虽然DNA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还没有确定王三强的身份。但是从照片和样貌比对,应该正是此人不错。
在现场的时候,我们就对王三强的尸表进行了一番检查,没有任何损伤。此时在解剖室里,灯光充足的情况下,我又对尸体进行了一遍检验,防止有在现场没有发现的细小损伤或者是针眼之类的痕迹。可是,和现场检验结果一样,他的身上确实毫无损伤,即便是手心、关节这些容易受伤的部位,也没有发现任何损伤。
既然没有损伤,又没有窒息征象,那么从尸表上看,窒息、外伤、电击等等死因都一应排除了,现在最有可能的是疾病和中毒。
“毒化结果不知道出来没有。”赵法医一边打开死者的头皮,准备开颅,一边说,“我在现场抽血的时候吧,挺难的,废了半天劲,才抽出半管子血,也不知道够不够。”
听赵法医这么一说,我又去按了按尸体背侧的尸斑。尸斑不仅呈现的是淡红色,而且很容易按褪色。
我一边扶着死者的头颅,配合着赵法医用开颅锯开颅,一边摸索着尸体那有些苍白的口唇,想着什么。突然,解剖室的电话铃声响起。刚刚缝合完尸体的大宝摘掉了外层的手套,接了电话,然后一脸茫然地说:“DNA那边身份确证了。还有,毒化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