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啊。”韩亮说,“如果他第一次把尸体扔水里,就沉了,就不会有粘眼睛、刺腹部的行为了。那就得不出木工的结论,找不到贾博文了。等时间久了,万一车子清洗了,那就真的证据不足了。”

“至少‘泄愤伤’这个推断,我们是错了,虽然没有影响熟人作案的结论,但是也是值得总结的。”我沉吟道,“这就是不在杀人现场刺腹的原因了。”

“女侠,这次你不会再怼我们男人了吧?”韩亮笑着侧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陈诗羽。

陈诗羽看着窗外,我们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她缓缓叹一口气,说道:“不知道这双胞胎是不是贾博文的孩子。”

“肯定是的。”我说,“如果是周天齐的孩子,储婷是不会打胎的。”

“你看看,这回是渣女了吧?”韩亮说道,“所以我早就说过嘛,渣不渣,不能分性别。感情里出现问题,不一定全是男生的错。假如老秦被铃铛姐姐家暴,你的第一反应是不是觉得,这应该不是铃铛姐姐的问题?那是因为你内心觉得女性一定是弱者,你的平权意识也不彻底啊。”

面对韩亮的挑衅,陈诗羽这次居然没有反击,而是自言自语道:“我好像不太喜欢我的工作了。”

我心中一惊,若是陈诗羽真的辞职了,那师父肯定要怪罪到我头上,于是我想安慰她几句。可是,怎么安慰呢?做我们这行,本身就是背抵黑暗、守护光明的行当,面对黑暗之时,究竟该用自己心中的阳光来照亮身边的黑暗,还是闭上眼睛去适应黑暗,每个人的选择不同。这道坎,难道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曾经跨越过的吗?我知道我帮不了小羽毛,但我相信她,相信她一定可以调整好自己,顺利迈过这道坎。

4

接下来的几天,仍然是十一国庆节假期。虽然我们依旧是要准点上班的,但是整个龙番市的人们似乎都出门了,条条大路显得格外通畅。所以,到十月八日恢复上班的时候,我倒是反而不太适应了。

“不堵车的日子,真是怀念啊!”我一边骑着电驴,一边想着。

一进办公室门,发现大家都已经到齐了,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去找到这个小孩不就行了?”大宝说。

“怎么找啊?就一个背影,而且这个时候是傍晚,视频监控还有色差,就连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不知道,怎么找?”林涛说,“而且这个位置附近有三、四所初中。”

“色差?子砚不是能调色吗?”大宝说。

“能调色,不过就算是知道颜色,也是大海捞针啊。你看看这个视频的时间。”程子砚指着电脑屏幕,说,“八月十号,过去两个月了已经。”

我赶紧放下包,走到大家身后,探着脑袋看屏幕。屏幕上,重复播放着一个视频。因为天色已暗,而且视频中的视野有限,只能看到在屏幕的角落,有两个背影。一个背影看起来是个中年女性,她喊住了一个背着书包、初中生模样的人影,说了几句话,然后径直向监控外区域走去。

“这是在问路?”我问道。

“是啊,我们也这样觉得。”韩亮托着下巴,说。

“谁啊?”我问。

“汤喆。”程子砚简短地回答道。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一个多月前的那一起自产自销灭门案中,那户人家的女儿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真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程子砚居然还能找得到她的影像。

“汀棠的那个案子,贾博文不是说自己回老家做活儿吗?汀棠警方的意思,是要通过监控来确定一下贾博文去老家和回汀棠的时间路线。因为跨市监控不好调取,我又有高级别权限,所以他们就联系师父让我帮忙看看。”程子砚说,“在确定贾博文路线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有一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