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钟寅才解释道,“他们两个本来就是联姻,共同利益才是第一位,这点一早就清楚了。”
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宽慰“没见识”的孟抒,钟寅那天说了不少。
在他们的圈子里,这样合作式的婚姻占绝大多数,人前配合着应酬,人后另有“真爱”,两相知情,互不干涉,实在算不得新鲜。
“那你呢……你以后,也会这样吗。”孟抒听见自己轻得像梦呓般的询问。
他现在还没有结婚,如果再过几年呢。
这句话之后,钟寅彻底沉默下来。
一切都有了答案。
消失很久等不到他消息的深夜,前一刻亲密无间下一秒利落抽身离开的清晨。
还有从不会主动向旁人介绍她的场合。
她什么身份都没有,任由别人看轻又如何。
这些事情,他是真的不清楚吗。
喜欢一个人,原来不用他解释,便会自己骗自己。
这大概是平生最难堪的时刻。
孟抒匆匆扭头看向另一侧窗外,模糊的视线里,车窗清晰地照出了她的狼狈。
路边相隔不远的玫瑰花摊前聚着一对对情侣,看起来那么甜蜜。
今天情人节。
外面下着雪,心里也是。
0116 两清
醒来时风扇定时已经停了,阳光从窗帘缝隙照在天花板上,光影水波一般浮动。
孟抒热得额上出了层汗,起身呆坐了两秒,下床去洗澡。
出来看看时间,她一手拿着包一手提了垃圾袋准备顺手丢下去。
推开门的刹那,楼道里卷起小股的凉风掠过来。
正好被站在面前的高大身影挡住了。
孟抒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眼睛不由睁大:“你怎么在这儿。”
钟寅也不回答,低头看看她手里的东西,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去哪里?”
仔细看还是看得出他换了跟昨晚不同的衣服,孟抒抿了抿唇,径自锁好门朝楼下走。
身后跟着不紧不慢的脚步。
“以后不会有人再找你说什么,已经处理好了。”
孟抒听见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有点惊讶的。
毕竟那位钟太太举止谈吐处处透着倨傲,应该在钟寅面前也说一不二才是,没想到只过了一晚他便“处理”好了。
“知道了。”她声音很平淡,头也不回,抬手戴上遮阳帽就要步下台阶。
身后的男人大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眼睛紧盯着她抬起的脸:“我刚才说的听到了?”
显然对她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
孟抒眨了下眼睛:“听到了。”
钟寅仍没有放手的意思。
无声对视片刻,孟抒恍然大悟一样:“我是不是该说谢谢你啊,那,谢谢。”
她言语里的讽刺直白,钟寅毫无预料,怔然的瞬间被她挣脱手臂离开。
孟抒丢完垃圾擦了擦手,连同湿巾一并扔进去。
顺着路边的林荫走了一会儿,她蓦然停住脚步,后面那个随着她走路挪动的影子也停了下来。
几次之后,孟抒有些不耐烦了,转头问他:“还有事吗?!”
看见她情绪波动,钟寅反而缓和了神色。
他知道她受了委屈,心里有气能发出来也好。
可还没等他开口,孟抒已经迅速平静了神态,帽檐下的一张小脸板着:“如果你是想道歉,那没什么必要,因为我其实并不在意你妈妈对我说过的话。”
她这无所谓的态度转变得太快,钟寅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