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的一药。不消说,其他几个小屉里装的,必也是极稀罕的药材。这么一套,却不知齐云天原来是要备下给谁用的?
齐云天倒并未留心他看过来的目光,只是拿起那壶酒看了看,略微苦笑:“孙真人有心了,只是我久不饮酒,师弟不妨陪我喝上一杯,也算不辜负孙真人一番好意了。”
张衍本觉他不必勉强,但想想又觉得不过一杯,也无伤大雅,今夜风景正好,人也正好,能喝上一杯,当然是好的。
那厢齐云天摆了酒具,正要斟酒,张衍顺势从他手中拿过玉壶:“不敢劳烦大师兄,还是我来吧。”
他各自倒了小半杯,摇了摇玉壶,发现竟也不剩多少,于是将剩下那一点倒在了自己杯中,口中笑道:“师弟贪杯,还请师兄莫怪。”
齐云天反而笑了,这样光线黯淡的时候,他眉宇间的许多情绪就像吹不散的雾气,总是让人难以捉摸。张衍端起酒盏,与他一敬,清冽的酒水入喉,是一种甘醇又不失辛辣的滋味,留在口中的余韵淡而悠长。
“孙师叔酿的酒,滋味总是不尽相同。”齐云天放下空了的酒盏,轻咳一声。
“孙真人精于此道,这酒倒确实是难得的佳酿。”张衍饮罢这一杯酒,只觉得神清气爽,算了算时辰,便收起八角玉匣,起身告辞,“大师兄有伤在身,我便不多扰了。”
冰凉的酒水虽然已经饮下,喉中却还残留着那种火辣。齐云天听得张衍告辞,当下自然依礼起身相送。然而起身的那一刻,一股从未有过的酸软瞬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他一个踉跄毫无防备地就要栽倒在地,又被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扶住。
“大师兄?”张衍的声音时远时近,只觉得恍惚,“大师兄?”
齐云天死死地拽着衣襟,只觉得有一种近乎可怕的甜美在蚕食着理智,他没有力气挣开张衍抓住他的手,反而被某种诉求驱使着想去牢牢紧握。
不可以,不可以……
一颗心全然乱了,清醒被蒙尘,脑海里只剩下迷乱的一片。他想要将身体蜷缩起来,掩盖此时此刻的颤抖,身上穿戴的衣物都成了一种不堪重负。他咬紧牙想要熬过这一阵翻腾的气机,力气却仿佛被彻底抽走了一般,指尖连动一动都难。
“大师兄?”张衍的气息仿佛更近了,齐云天死死闭上眼,不敢去看对方此刻的神情。
等一下,再等一下……不要再靠近了,求求你……
他已经来不及去分辨到底是什么害得自己落到如此难堪的境地,先前被旧伤折损过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了那施压上来的欲念。被紧紧抱住的那一刻,张衍的气息完全笼罩了他的四面八方,断去了他一切后退的可能。
唇上传来柔软的感觉,一直苦苦抗拒着那些渴求的身体彻底溃不成军,再如何想要挣扎,这一次终究败下阵来。
第101章
张衍在扶住齐云天的那一刻就觉察到了不对,哪怕隔着一层衣衫,他也能感觉到那具身体隐约在发烫。他接连唤了两声,却只觉臂弯间的那个人颤抖得更厉害,终究有些担忧,于是跪下身去,想要看清那张被长发掩盖住的脸。
按理说不过一小口酒,也算不上浓烈,如何会醉成这个样子?
齐云天的气机仿佛在一瞬间全然乱了,那些一贯被他收敛得端方有度的水汽灵机溃散开来,张衍只觉得心头忽地重重一跳。
“大师兄?”
他形容不出那陡然腾起的骇人冲动究竟是什么,只是抓着齐云天的手却一点点收紧。他用力摇了摇头,却摆脱不了那种浪潮般汹涌而来的可怕念头。那感觉……那感觉就像是潮水涨起来了便要扑向崖岸,他除了抱紧齐云天以外别无选择。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一切究竟从何而起,顷刻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