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欣慰:“不过现在小孩子长大啦,我这当师父的脸上也有光。老晏他就没这么好的徒弟。”

清辰子默默地收走了她怀里的酒坛,将她的手臂搭过自己肩头,架着她准备回去。再让这个人喝下去,还不知道她要说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来。孟苑婷倒也不介意,反而大大方方地扶着他站起:“行,咱换个地儿喝下一场。”

清辰子架着她上得云头,往少清行去,一天月色皎皎,完满得恰好。

这么一路在云间默默走着,他终是忍不住开口一问“恩师可有什么心愿?”

女人醉得颠三倒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咯咯一笑:“有啊,我想要个对手。”

“晏真人不算吗?”

“不算,”女人撇了撇嘴,拉长了声调,“我想要个,化剑上能打败我的对手,好让我知道,这世间还有我未能参出来的剑。现在这样,真是寂寞啊。”

她说得戏谑又惆怅,明明笑着,却也落落寡欢。女人就是这样的性子,她说很寂寞,那就是真的很孤独。

清辰子仍是稳稳地架着她,走过冷月与流云,走过千里万里。

长久的沉默后,白衣凛然的年轻剑修终于沉声开口:“恩师,我会成为你的对手。”

而女人已经醉意酩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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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从前的华关山,还是现在的清辰子,都从来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那一年贯阳大岳墩外风雪漫天,龙鳍背上什么也无从分辩,他也仍是一步一步走到了尽头。那么如今,他自然也能一步一步,走到那个女人的面前,打败她的剑。

他带着足够的决心与耐心去磨练自己的每一剑,去参详每一种剑意的变幻与演化,他找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去追逐,但又不仅仅是追逐。

天长日久,终有一日,他必能追上。

然而女人总是任性得谁也不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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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苑婷这一次的闭关来得比以往都久,出关时顺手一剑斩碎了打坐用的玉台。她的剑意无有半点变化,在长久的参悟与推演中,她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此生于化剑一途,她再无半点精进的可能。

于是她径直往清鸿宫去,寻了岳轩霄,直言转生之事。